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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管事怀疑当年之事有蹊跷,也不无道理。

    一介商贾,敢于劫匪作对,就不怕日后出城,被其盯上,丢了性命。

    而最为可疑的一点便是江府的护卫竟然将盘踞在山上的匪贼给剿了,还在危急时刻,救下了杀红眼受了重伤的程光头。

    也因此事,程光头对江家感恩戴德,全心全意替江修业做事,就算受尽酷刑,也不将其供出。

    从这一点来说,程光头算是忠义之士,可惜跟错了人。

    他再次返回监牢,狱卒躬身将门打开,苦笑着候在一旁。

    “去将做笔录的,能做主判刑的官喊来……”褚彧不清楚做笔录的官以及衙门里那些人的官职都叫什么,只得这样吩咐。

    同时也清楚,这事似乎用不着知府出面。

    守在一旁的除了狱卒,还有得知消息的正八品经历,正七品推官,一直被小侯爷无视,听闻此言,确实哭笑不得。

    王推官上前道:“小侯爷,这事儿本官能做主,笔录有张经历来写,小侯爷尽管询问,切莫再用重刑了。”

    褚彧在将人送到府衙时,便是这两人接待的,但听人说他们既不是知府,又不是同知,在面对他时恭敬无比,显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兴许就是接待人的官,就没将两人放在心上。

    此刻,听他如此说,便多看了他们一眼。

    褚彧一副莫要诓我的神情:“你们能做主?这可是谋杀人的大罪?”

    并非他见识短,城中不曾犯过事的寻常百姓,也不清楚官衙里具体有些什么官,只知道县衙有县令,县令最大,府衙有知府,知府为尊。

    他虽走过不少地方,但与官府之人从未有过交集,见到身穿皂衣的衙门中人,避开还来不及,怎么会去了解他们的官职,所了解的也与普通百姓的差不多。

    金虎背过身去,他此刻不好多言,等回府后,可与侯爷汇报一二。

    王推官解释道:“我乃陵阳府推官,管的就是刑律,这犯了事的人都是由本官审理,尤其是大案子,都要经本官之手,便是闹出了人命案,也得由本官先审查一遍,再交由知府定夺。”

    褚彧了然,道:“那你们可记好了。”

    王推官道:“只要不是屈打成招的,都会如实记录。”

    褚彧睨了他一眼,这叫什么话,说的好似本世子只会严刑逼供一样。

    待桌椅搬来,笔墨备好,刘经历持笔蘸墨,朝小侯爷笑了笑,示意可以开始了。

    “程光头,我知你为何如此维护江修业,你当江老爷当做救命恩人,为你父母报了血仇,杀了盘踞在万林山的匪贼,那你可知那山上的匪贼就他江家事先安排的!”褚彧厉声道。

    最后一句话令程光头抬起头。

    褚彧见状,接着道:“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江府的护卫实力平平,竟然能对付连你都打不过的山匪,为你父母报仇,依我看不过是做了个局,引你上钩。”

    程光头总算开口,“不要白费心计了,我有什么能让江老爷看中的,费这么大的劲布局杀我父母。”

    问及缘由。

    有戏。

    褚彧嘴角微扬,这些都是他根据所知的情报编造的,他当年可是茶楼最受欢迎的说书人,巧妙风趣,花样百出,一个故事能说出百样精彩。

    “你的武艺箭术,便是江老爷所看重的,他手底下可没你这样的人,而若是你父母健在,定然有牵挂,做下这样的局,不仅让你了无牵挂,还能令你死心塌地的为江府做事,想必这些年,你没少给江家做见不得光的事,比如谋杀沈玉棠……”

    程光头再次沉默,只是他此时的神色变了,不似之前的木然,而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传授江公子箭术,传授江府之人武功,听从江老爷的命令,隐藏在白象镇,暗中为他做事。

    催债,威胁,断人手脚,杀人,放火。

    哪件事没做过。

    难不成江老爷真的只是想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