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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敬修却在白翠屏和张石惊异的目光中轻笑着指指地下的汝窑残渣道:伯爷莫非如此便欲得在下良方?

    李伟朗笑了几声。招呼一下仆人:吩咐下去。置酒上菜,老夫当与张大人共谋一醉!

    虽说武清伯府派头十足,钟鸣鼎食。琴瑟伴宴,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敦厚感觉。

    然而在世家看来。就吃顿饭至于那么隆重么?这不是暴发户又是什么?由是对李伟的看法愈发鄙薄。而李伟也只能如饮鸩止渴般的愈发纸醉金迷,以此来衬托自己的尊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亲自作陪的李伟目视一下自己唤来作陪的儿子,举杯对张敬修笑道:张大人请了。老夫与犬子曾多有礼数不周之处,还忘张大人海涵!李建得到父亲的视意,也是捧着酒杯为自己的唐突致歉。

    张敬修闻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谦逊一下道:国丈和国舅如此折节对待张某。下官着实愧煞

    适才张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如今老夫身份不同往昔,倒是不能再如过往一般惹人侧目。李伟抬着一张笑脸。给张敬修拱了拱手:还请张大人不要计较先前的不快,不吝赐教才是啊。

    哎!国丈这是哪里话。下官岂敢和国丈计较。张敬修端起方杯佣人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先前下官言语不周之处,也请国丈和国舅多多包涵才是啊。

    便是这般,又走了几圈过场,张敬修终于将酒杯倒置。结束了酒桌上的闲谈,走上了正题:我国朝立国两百余年。明臣儒士,骁将巨贾受人敬仰瞩目者不知凡几,海瑞之所以扬名四海,无非其清廉,耿直。谢晋之所以得众人称道。亦是其博学,多才之故。还有成国公之骁勇,善战,沈万三之富有,机变具是独领一时风骚。

    张敬修顿了一顿,看李伟听的很认真,满意的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若想赢得尊敬和认可。必先有值得对方尊敬的优点。若似阿斗。虽手下臣能将勇良多,更兼武侯之智,可除了乐不思蜀又能留下什么呢?

    你道老夫愿意如此?愿意留下一个贪婪昏聩的恶名?李伟点点头为张敬修布菜道:然则是陛下待老夫家甚厚,其隆恩尝使旁人侧目。成国公,公等又不愿接纳,对老夫避而远之。李伟偷偷抬眼瞟了瞟张敬修,轻声道:本朝言官对外戚又有颇深成见,唉……不得已之下,老夫才只得自污以求自保啊……

    张敬修轻押一口酒,点点头表示理解:以成国公和公两府的权势声望,休说是一般权贵公侯,哪怕便是如秉国二十载,门生故吏遍天下的严分宜以不足入其法眼。再加上两府主人性格使然,所交往者非是百年世交。便是名流才俊。由是才有的对国丈避而远之之故…

    是极是极!李建抢过话头,一脸切齿道:成国公他们还好,最是可恨那些破落户,有的不过是个将军校尉之流,也敢小觑我家!

    呵呵。张敬修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李建:贵府骤富不久。虽不能以故旧之情相交勋贵,然却可以新贵俊杰之姿,引领潮流,而使成国公等前来结纳。

    让他们来结纳我们?呵呵!那敢情好!刚刚静下心来的李建闻听此言,又是一脸的的喜色,一个劲儿的猛拍大腿:如果成国公他们都来结纳我家,哼哼!我倒要看看那些破落户们如何自处!

    张敬修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满脸快意的李建,也是轻笑着摇摇头道:国朝如今以立两百载。所以成国公之勇武不可法。而国丈。国舅身为外戚。海瑞为政之直,谢晋作文之才也难以效抵。现在我朝经济状况堪忧。朝政虽勉强得过,却不得不四处拆借,拖欠。若国丈振臂一呼,为国家解此大难,何愁不尊呢?

    这…李伟低头轻吟。张大人。实不相瞒。我伯爵府骤贵不久。实在没有过多与钱。十万二十万的还行,若是多了。也…

    呵呵,国丈有此心天下幸甚……看老头的意思竟要自掏腰包给国家捐款,看样子也是被孤立久了。迫不及待的想找个归属。张敬修连连挥手道:我却不能叫国丈平白受损:国朝久立,藏富于民,民间皆富,身价过万者何止千万?我们莫如…

    待张敬修将飞钱一事徐徐讲出后。

    李伟由捻须而笑变得目露精光。

    可不一会儿,又无不犹豫的说:点子倒是好。可是老夫纵然有心却实在是没那个力啊。

    这老头真是!呵,竟想把这飞钱贸易自己吞掉。也不怕涨破肚子,不知是贪心还是狡诈。张敬修暗想

    国丈!那成国公,公不一直对咱们避而远之么?若咱们把这稳赚不赔的买卖分他们一杯羹的话……其等谁人不对国丈您感恩戴德阿?

    妙!这却是大妙!李伟击节而笑,那朱希忠和张溶必然得对老夫恭恭敬敬,礼敬万分阿。贤侄此举想来甚妙。

    老头极为兴奋。就连对张敬修的称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