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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澂带着禁卫军连夜出发一路上不敢耽搁,不眠不休地奔波了一天一夜终于进入了豫州地界。

    禁卫军统领宋演恒探查了一番骑马过来对南宫澂说道:“殿下,再有两三个时辰我们就能到城内了,现下刚月上时分,您看我们是连夜进城还是等天亮再进城?”

    南宫澂沉声道:“现下人困马乏,先就地休整,我们后半夜再出发,在天亮时赶到城内。”

    初来乍到,过于主动反而让人有所警觉,等到天亮在孙尚的迎接下进城,被动地让他安排才能让他放松警惕。此次来与其说是解决灾情,不如说是解决孙尚等人。豫州距离京城近且道路便捷,孙尚在此囤粮养兵,一旦孟太师在京城发动政变,他就是最快赶到京城的武力军。想必这些皇上早有耳闻,借灾情趁机打压下去,解决这个难题不管是对皇上来说还是对南宫澂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晚风微凉驱走了白日里些许的暑热,月上树梢,鸟倦人歇。在这岑寂的夜晚南宫澂下了马远离人群坐在一块方石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荷包端祥。细看之下发现这个荷包不但和千帆的荷包一样的颜色,甚至连荷包的布料和刺绣的走针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图案是一只船。

    南宫澂拿着荷包,大拇指指腹不断地在上面揉捻,心里想着那个与他有着同样荷包的人。想必此刻你已经到虎驼山并且着手安排了,前路凶险,一定要小心。其实他又何偿看不出她心里的疑惑,他想跟她说明一切却不知该怎么说?她是将门世家的贵女,是父母手里如珠如宝的人,而他仅一个皇子身份与她相比不免相形见拙了点。

    她心里对他虽然不一样,可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警惕。其实他很高兴她对所有人哪怕是他都存有一丝丝的疑惑,这样的话不会轻易让人利用她的身份,只是心有不甘,他想与她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该说出那过去的不堪和如今的残忍吗?

    情之一字本是甜蜜,不想却参了尔虞我诈的局,到底是尔虞我诈染污了情,还是情慰藉了尔虞我诈?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月已向西,遂收了荷包起身叫起灵亦去安排起程。大队人马整理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便又出发了。

    和宋统领预期的差不多,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城门口,天已大亮。孙尚领着一众官员恭恭敬敬地站立两旁,在看到南宫澂马车时鼠眼立刻放光迎上去谄媚道:“殿下,下官恭候多时,早就想见一见殿下的神颜了,这次终于如愿了。一路上辛苦了,请随下官进入府衙。”

    在进城前,南宫澂命人弄来了一辆马车,从马车里慢慢地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微笑地说道:“原来是孙大人啊,久仰啊!早就听说太师还有个女婿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府衙就不进了,那是孙大人的,我一个闲散皇子怎好涉足,还是去驿站吧!”

    孙尚立刻弯腰说道:“殿下,这可折煞下官了,别说一座府衙,就是下官的命也在所不惜啊,那驿站太过简陋怎好招待殿下。”

    “哈哈哈,还是孙大人会说,甚得我心。我呢,不成器,对于这简陋之所没什么在意的。早就听闻此地乃是风水宝地,景美物美人也美,最主要的是能歌善舞。要是孙大人给我安排几个美人歌舞一番,去了府衙多有不便,多有不便呐。”南宫澂意有所指地一脸坏笑道。

    孙尚立刻心领神会奸笑道:“哈哈,我懂我懂,那下官就不强求了,我们去驿站,去驿站。”

    南宫澂投给孙尚一个赞赏的目光后又重新坐进马车,跟着孙尚去往驿站。

    孙尚在前面领着路,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是一片嘲讽,岳父大人写来书信,叫他小心此人,还说有些东西该销掉的立马销掉,把人马藏好。他看是岳父老了,小心过头草木皆兵了,三皇子,也不过尔尔。

    到了驿站,南宫澂又和孙尚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并在答应赴晚宴后就以累了为借口将孙尚等人打发走了。又命宋统领去打探灾情和百姓情况,安排好这一切后刚坐下,就有一个人影闪进来了。

    看到来人,南宫澂开口道:“怎么样了?”

    一身黑衣的赤焰答道:“听公子安排,先一步赶到这里查探情况,除了目之所及的灾民外,并没有问出一点有关孙尚等人的情况。说到这个,有个奇怪的事情要跟公子说一下,属下来到这里打听,不但所有百姓闭口不提官府的任何事情,就连百姓之间也很少说话,哪怕在路上碰到了也是匆匆看一眼就各自走了,所以并未探听到有利消息。根据孙尚的为人,百姓对他不可能没有异议?”

    南宫澂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孙尚为政清明,百姓则是夸赞,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如今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道路以目’。”

    “道路以目?”赤焰和灵亦同时问道。

    南宫澂继续说道:“书上云:厉王虐,国人谤,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其谤鲜矣!孙尚能做到让百姓不敢言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他手。一个孙尚尚且如此,那孟太师一党又有多少个孙尚,看来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

    灵亦又问道:“那这样的话,公子,我们要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