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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段容骥就向他们说了南宫峻如何恨千勇,又如何联合苏杲将他们杀了。后来又怕千帆羽翅丰满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可控制,就连她也一并利用这次战争杀了。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事是千帆故意设计的,她以自身作饵就是为了引出幕后凶手,却没想到敌人太过强大,她也被苏杲带走,现在生死不明。

    千帜愤恨地看着段容骥,恨不得杀了他,剥了他的皮。南宫澂大受打击,他没想到他的父皇杀了他最敬重的人,那个给他如父般关怀的人却是被他父皇所杀。就连他最爱的女人他父皇也没放过,现在她到底在哪里,过得怎样?

    须臾之间,南宫澂一下苍老起来,颤抖问道:“这些事还有谁知?”

    段容骥答道:“做这些事我们很小心,当年就只有陛下和我还有苏杲原野知道,现在除了死了的就只剩下殿下和在场的千帜赤焰。此事一旦宣扬出去,整个丞国都会动荡不安,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很好。赤焰,封锁边关消息,这里的一切事情都不能再传回京城。千帜,段容骥就交给你了,你想把他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都随你的便,做好这一切,你二人来见我。”

    “殿下,你不能杀我,我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你们南宫家的江山。如果千帆活着,她总有一天会杀了你们,她有军权又有军心,到时将南宫氏推翻易如反掌。你会被她害死,你不能感情用事,你得杀了千帜,将兵权夺过来……”段容骥哭喊着求饶。

    南宫澂没有理会他的鬼哭狼嚎,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他半躬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他的房里,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穆风剑。踉跄地扑过去,抓起穆风剑,瘫软在地上,此时的他已是泪流满面。

    回忆起小时候那个对他恭敬又如沐春风般的人,他满心愧疚,为什么这一切是那么的残忍?为什么父皇您要这么做?您从未给过我和母妃一点关爱,我也从不奢望您能看我一眼,可是您为什么要杀掉一个给过我关怀的人?

    就连我爱的女人,您也没留一点余地?在您眼里,做独一无二的天下至尊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惜杀了您的兄弟?当您杀千帆时,您可有一点点想到过我,是不是如果被我发现了,您连我也算计在内?

    南宫澂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着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他的一生何其悲哀,母妃是落难才到京城,又因为意外才有了他,从小与母妃相依为命,从未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滋味,直到遇到千勇。

    可是现在这一切他又该如何面对?有了千勇的教导,他看到丞国的不堪,他想改变这一切,他想廓清朝政,所以他收敛锋芒,韬光养晦,混在胭脂堆里来迷惑他人。本以为看厌了那些庸脂俗粉,不会再对女人感兴趣,却遇到了那个闯进他生命里的女子。

    第一眼他就沦陷了,他视为生命的人现在却与他有着血海深仇。怪不得,她有意回避千勇的问题,怪不得很多事情她都刻意隐瞒,原来这一切她早就有了发现。只是不相信他,所以她才孤身面对。知道这一切后,她恨他吗,他又该如何来面对她?

    千帜和赤焰将事情办好后就来见南宫澂了。千帜将段容骥以谋害将军通敌的名义五马分尸了,他有些亲信不甘,想奋起反抗也被千帜和赤焰一并解决。反正做为亲信,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明了,不如借此机会一并铲除。

    段容骥这一拨人马解决后,千家军也就干净了不少,都是些跟随过千勇和候平的人,外加一些近几年才增加还没有站队的士兵。

    当他们二人看到南宫澂时,大吃一惊,他的双眼红肿,声音沙哑不堪,整个面目仿佛霜打了一般,面对如此巨变,恐怕最难受的就是他吧。

    南宫澂沙哑说道:“既然千帆有可能还活着,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济国的京城天乌城,她没能回来肯定是被困在那里了。苏杲将原野一直都带在身边,这次在战场上并未见到原野,说明他没来,能够将他拖住的恐怕只有逃脱的千帆,所以我要去找她。”

    “公子,这只是我们假设,万一她不在那里,而这里苏杲又虎视眈眈,到时没能将千小姐找回来,这里又沦陷的话,我们又当如何?”

    “赤焰说得没错,我也想救小姐,可是这里我们也不能不管,苏杲已经屠了两座城池,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不管如何,丞国的百姓没有错,而且小姐明明有了怀疑,她却不声张,还叫我保护百姓,保护千机府。在她的心里,千机府、千家军乃至丞国百姓始终是第一位的,她不会因为私恨而扰乱丞国。”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当初千帆失踪时,我们将这里翻遍了也未能找到,彼时苏杲却不在军营,那么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济国京城。他回京城就是为了带走千帆,不让我们找到,所以千帆必定是在天乌城。现下,千家军已经清理干净了,你二人在此守住,还有四位将军可以帮你们,切记不能出城应战,只管守城,坚持一月,我会早点赶回来。”

    “公子,如果一月过后还是未能找到千小姐呢?”

    “要打听一个普通人或许很难,可是要打听一个被苏杲和原野追杀的人却很容易。引起苏杲和原野,甚至有可能是济国朝堂注意的人,只要寻着他们的线索就不难找到。我现在不担心能不能找到,我担心的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以她的本事,能够逃脱想必也会回来。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了她难以控制的事。所以我得即刻出发,只有将她找回来,千家军才会振作,才能打退苏杲。”

    千帜担忧道:“我怕我们没能守住城池,你们回来后,一切都晚了。”

    南宫澂冷厉喝道:“你的本事也是她教的,守不住就用你们的命去守,绝对不能再让苏杲南下。”

    千帜、赤焰怔了一下,随后坚定说道:“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在!”

    绛梅院里,千帆已经沉沉睡去,第八次毒发已发作完毕,她被折磨得昏睡过去了。苏昶给她盖好被角,给自己手上涂了一点药后就坐在一旁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