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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沉月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躺在一宽敞的床上,她稍微打量了一下,木纹流畅优美的床顶,精致的雕花围栏,以及画上花鸟鱼虫的挡板,不禁感叹:哟,是拔步床。

    这是哪个大款的房子?

    撩开柔软清透的床幔向外望去,外面朦胧的纱幔重重落下,一阵风微微拂过,惹得珠帘一阵叮当之声。谢沉月不由起身下床。

    映入眼帘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个房间之奢靡大气,谢沉月惊叹之余,却开始疑惑起来。

    若说是个女子的闺房,房中另一边却摆着一张梨花木大案,形似山峰的笔格上挂满了各色规格的狼毫,数方名砚霸气地占据着案上一角,端的是挥斥方遒的洒脱之气。

    可若说是男子的房间,可她正坐在一梳妆台的凳子上,虽未见钗环,可那雕着牡丹花样的梳子,不是女子用的是什么?

    看这富丽堂皇的气派,谢沉月不由联想到了皇宫,可这里却没有皇宫的高不可攀之感,没由来的,谢沉月对这里的一切感觉到了亲切。

    她是不是曾经来过?可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一点自信的,纵然她饱览山河,绞尽脑汁,对这里也确实是没一点儿印象。

    谢沉月对着镜子发呆,却突然发现,她的衣服,怎怎怎么,换了?

    镜中的人一袭红衣,鲜明艳丽,那衣料极其特别,不像寻常的衣料,甚至于,好像连衣料也称不上,似雾非雾,似血非血,却是轻柔细腻,不见针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继而忽然想起,自己不是被那莫小刀掳走了吗?这这这,那她现在是在他的府邸?

    谢沉月惊疑不定,快步走出房间,却见侍立于廊下的侍从们纷纷向她行礼道:“尊上。”

    谢沉月怔了半晌,左右一瞧,侍从们行礼的方向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她?尊上?

    谢沉月懵了,不等她做出反应,一个俏丽的丫头几步上前,对谢沉月行礼道:“尊上,膳食已备好,尊上还是要在任尔堂里用膳吗?”

    谢沉月盯着她,道:“莫小刀在哪里?”

    那丫头面上有些困惑,却还是认真道:“不知尊上说的莫小刀是何人?近来宫中亦不曾有客来,若尊上要找,奴婢马上派底下的魔官去寻。”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一个比一个心惊。首先这里果然是一座宫城,可宫中的主人并不是人间的皇族,这里的主人好像是她。其次这里的人并不认识莫小刀,可从兴云镇里掳走她的人,明明就是他。最后,底下的魔官……她这是到了魔界了吗??

    谢沉月将指甲深深掐进手心,清晰的疼痛告诉她,她没有做梦。

    见谢沉月没有反应,映荷有些迟疑道:“尊上……”

    一句未完,天空却骤然响起一道闷雷。

    “哎呀,打雷了,”映荷催促谢沉月道:“尊上快回屋吧,奴婢将膳食设在您屋内。”

    谢沉月扬眉,心道:这人知道我怕打雷?

    奈何天边雷声不断,大有风雨欲来之势,谢沉月来不及多想,只得忙忙地退回到屋里。

    是的,谢沉月这人不但会冬眠,会瞬移,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怕打雷。

    怕打雷纵然没什么稀奇,可别人的怕是人家的隆隆之声,而谢沉月怕的,这个天杀的雷,它是真的会劈到自己。

    有人发誓时末尾总会加一句,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之类的,而谢沉月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用打雷来发自己的誓。

    从记事起,只要一到阴雨天,谢予真就会让她赶紧回屋内,可有一次她并没玩尽兴,还是偷偷留了出去,然而一跨出大门,就有一道惊雷直直劈中了她,她顿时七窍生烟,不省人事。

    后来她醒了谢予真才告诉她,只要一到雷雨天,只要谢沉月在外面,无论她站在什么地方,就一定会被雷劈到,还连累了谢予真也被雷劈了好几次。

    这件事直到现在谢沉月还是非常无语,她上辈子究竟是发了多少次誓,违背了多少次誓言,才连累得她这辈子逢雷必劈?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丫头却似乎很清楚这一点,这不由让她十分困惑。难道是八卦社的威力已响彻三界了?可知道她逢雷必劈也没几个人啊……

    那丫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领着一群侍从依次进来,侍从们手里皆捧着一盖着罩子的托盘。

    真是讲究啊……即便谢沉月现在依旧是云里雾里,还是不禁被这上菜的架势所折服。

    一阵行云流水的摆菜布菜后,谢沉月的嘴巴就合不上了——真他娘的精致啊……

    谢沉月正跃跃欲试,却见映荷先行拿起了筷子,往其中一道菜夹了一筷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