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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打定主意与观海园决裂?”

    从魏达房中出来后,苏康如此问姬潄阳。

    苏康身体还未大好,姬潄阳不想让他推着自己,便不再坐四轮车,勉强站了起来,和苏康一起互相搀扶着慢慢往外面走去。

    “迟早的事情。”姬潄阳道:“只要吴念玉还活着,陈乔就一定会发现我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如此一来,他自然而然就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你想怎么做?”苏康问,“你不过区区一人,怎么能与观海园的势力抗衡?难道真要借用西京王殿下的力量?”

    姬潄阳摇摇头:”吴念玉周围强敌环伺,根本无暇与观海园抗衡。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坐山观虎斗,以缚灵锁为饵,让魇山和云屏宫与观海园三者之间互相争斗,我和吴念玉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

    苏康转头看向姬潄阳。

    但是,她怎么舍得。

    观海园的人遍布大江南北,大多数都是离燕旧臣的遗孤。他们饱受战乱之苦,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陈乔给了他们谋生的手段,给了他们一个可以互相依靠、取暖的地方。她身为离燕的最后一位公主,背负着父皇“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的谆谆教导,即使陈乔对她百般利用、残忍加害,可她又怎么忍心把观海园像一块肥肉一样无情地抛出去,任由他人啃食?

    “如今最好的办法,只有让陈乔心甘情愿放手。”姬潄阳垂下眼睛,淡声说道。

    苏康叹了一口气:“他早已陷入执念,如何能随随便便放手?”

    “我不知道。”姬潄阳默默的说。

    “殿下有何打算?我们出发后,过了涂山,便要南渡了。云屏宫、魇山、观海园,我们需得逐个击破,才有机会和陛下最终一战。”

    吴念玉走向窗边,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作壁上观,令其他三方势力互相争夺。”

    “那刚才殿下怎么不提?”

    吴念玉看了左恒一眼:“你以为我能想到的,姬潄阳想不到?她对此只字未提,想必对观海园仍留有情分。”

    “按照殿下所说,陈乔如此对待公主,她为何仍……”左恒不解。

    吴念玉看向窗外的柳树:“对于陈乔来说,观海园是他一个人的观海园;但对姬潄阳来说,却是千千万万离燕子民的观海园。”

    左恒恍然。

    “公主怀有天下,我们要加以爱护,万不可伤了她的心。”吴念玉伸出手,轻拂起一根细长的柳枝,“此计不可行,我们要想其他的办法。”

    “对了,”吴念玉突然想到什么,转过来问左恒,“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都有涂山大会?大概是什么时间?”

    “涂山武林会盟吗?”左恒想了想,“我记得是每年的五月中旬。”

    “那离现在不过大半月的时间。”吴念玉思衬道:“云屏宫为何对我父皇如此死心塌地?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武林会盟时,中原大部分帮派都会齐聚于涂山,是个我们查探消息的好机会。”

    左恒点点头,“如此一来,还能给苏先生、魏达和公主都留有休息的时间。可是我们如何能在这里等到涂山武林会盟开盟?被陛下发现我们一直逗留在此,他一定会派人来问的。”

    吴念玉眉头紧锁:“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才行。”

    吴念玉回去把自己关房间里,苦苦思索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把姬潄阳叫道了静室。

    姬潄阳已经可以慢慢走路,如今脱离了四轮车,手里又拿上了承光,进门来开门见山地问:“什么事?我一会儿还要去练功。”

    吴念玉坐在榻上,歪着嘴角邪笑着朝她招招手。

    姬潄阳怀疑地看着他,戒备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