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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没见,倒也……不必这么热情吧?

    苑望游到她面前也没停下,聂校格甚至被他带着被迫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接着越退越远——

    是苑望勾住她肩膀带着她朝后面游。

    有了聂校格的探照灯,苑望现在多少能看见点东西了,不至于像刚刚那样四处摸黑游,但同时,这灯也会暴露自己,他得尽快找个藏身点,这么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深坑。

    聂校格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他像条抹布一样拖来拖去,最后一把塞进刚刚挖的坑里,脚底零阻碍踩着尸体,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她刚想游上去,就被苑望牢牢环在身前,他伸手关掉聂校格头上的探照灯,身体异常紧绷。

    聂校格紧紧贴着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但还是在他怀里拧了几下,结果苑望以为她要走,手臂环地更紧。

    她挣脱不开,心里骂娘,这次真不是她不配合啊喂,这都快四分钟了,大哥,这口气马上快用完了,再不上去,她分分钟就要变成脚下踩的那些尸体了。

    她只恨在水里,嘴巴张不开。

    聂校格感觉肺里传来一阵闷闷的疼,脑袋也有点混混沌沌,突然脚下一动。

    她脚心一痒,感觉脚底尸体在动,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在水里都能遇见诈尸,难道变水鬼了?

    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不是尸体在动,是水流。

    有东西在往里吸。

    以深坑为圆心,周围的水流开始缓慢流动,她刚意识到不对劲,一股巨大的压强瞬间席卷而来,聂校格感觉脚底一空,随即不受控的随着水流螺旋朝下,随着那些尸体一起被吸进水底深处。

    聂校格被漩涡卷的天旋地转,早忘了闭气,也不知道喝了几口水,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趴在苑望身上,他的双手还紧紧护着自己的腰背。

    她尝试动了动身子,右腿小腿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闷哼一声,撑着地想起来,但苑望的手实在环的太紧,她腿又使不上力,只能再次倒在他身上。

    等等……地?

    她伸手再次摸向一旁,的确是坚实的山地,还能摸到棱角分明的岩石凸起,而且,她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还有空气。

    他们不是被吸到水底了吗,难道水底下还有另一个空间?

    她光想着刚才的虹吸,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山石表面凹凸不平,有些棱角还异常尖锐。苑望要是直接掉在这种山地上,上头再叠加个她,这不得非死即伤?

    她马上探手在苑望身上摸索起来,右手刚摸索到他臀部,手腕就被一只手钳住拿开。

    聂校格喜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苑望皱着眉头,后脑勺钝钝的疼,睁开眼还有点眩晕。

    他闭上眼,开口时嗓子有点哑:“我醒了你这么开心?”

    聂校格看他还有空讲废话就知道没事,喜上眉梢:“那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指着你当我拐杖呢。”

    苑望睁开眼,“拐杖?你受伤了?”

    她闻言叹了口气,“腿摔折了。”

    苑望拧眉道:“我都给你当肉垫了还能摔折?”

    聂校格一下脸就臭了,“等等,你那是什么语气,要不是你刚才在水下非拉着我,我早就上去了,也不想想我现在变成这样到底因为谁?”

    她越想越气愤,莫名其妙被人连累结果还被人嫌弃,窦娥都没她冤吧。

    聂校格胸腔起起伏伏,一时也忘了正趴在苑望身上。

    苑望感受着胸前的绵软,咬着牙道:“你还起不起,压死老子了。”

    聂校格美目圆睁,不可置信道:“你、在、说、我、胖?”

    苑望一阵头疼,女生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但她再这么趴着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苑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对。”

    聂校格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愿意摔你身上,摔地上都比摔你身上好,话说你是不是我的霉星啊,第一次见你就进医院,第二次跟你在一起被人暗算,这次直接掉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求求你,以后千万离我远点,我这条命还不够你折腾的。”

    苑望:“说够了吗?”

    聂校格咬牙切齿道:“没、有。”

    “那你继续说,我睡会儿,头晕。”说完还真就睡过去了。

    世界上最憋闷的事,就是你三百六十度花式旋转轰炸乱斗后人家根本不鸟你,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显得自己像个自言自语的傻子,要多憋闷有多憋闷。

    没想到她头上的探照灯质量还挺好,这么磕磕碰碰都没事,只不过光线已经十分微弱。

    聂校格把灯关了节省电源,下巴抵在苑望胸膛,看见他睡的正熟,心道不是嫌自己重吗,那还就不起了。

    聂校格身上没带电子设备,也不知道几点,昏暗的环境的确会滋生困意,右腿骨的疼劲儿过去后,传来一阵酥麻感,她缓缓阖上眼睛,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