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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昨天苏家出了件大事情!”

    “可不是嘛!长公主那脸色,啧啧啧,我可从未见过长公主那样。”

    “也是那苏永杰自讨苦吃,竟半分脸面都不给长公主,如此一来只怕他将来不会好过啊。”

    “嘿嘿,你且看着吧,后边还有好戏呢。”

    阿福扎着小辫儿,压低了声线,绘声绘色地给苏代灵讲诉自己在街上瞧见的场景。

    苏代灵磕着瓜子斜倚在长桌旁,她已许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

    鼻尖传来的不再是浓重的血腥味儿,而是清冽的花香,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珍贵。

    “小姐,如今满京城都在说您闹着断绝关系……这可怎么办呀……”阿福一脸忧愁,女子有这样的名声在外总是不太好的。

    在阿福看来,小姐虽然狠狠的打击了苏永杰,但是也将自己的后路断的干干净净了,日后还有谁会求娶她呀!

    苏代灵倒是悠悠哉哉,她一脸惬意地摆摆手:“管他呢,爱说就说呗。”

    阿福叉着腰叹了口气,她望向小姐房内放着的金佛雕像,愁容更深了几分。

    自打从苏家回来,小姐竟学着长公主整日吃斋念佛,虽不算是正统出家了,毕竟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怎能每日如此自闭呢?

    苏代灵赏着那一池子锦鲤渐渐觉着有些乏了,她抬手将瓜子壳扔到一边,仰躺着闭眼小憩。

    其实她一直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前之所以那么决绝也要从苏家脱离出来,不过是因为她的内心一直有一股声音告诉她一定要这么做。

    苏代灵想,那也许是原主残留下来的些许意识吧。

    她目前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能多休息一日便多休息一日。

    只是苦了阿福和长公主,每日看着她这样足不出户地不免担心许多。

    长公主站在小院子门口,看着少女放松自在的姿态,眉目间愁容不展。

    她招了招手示意阿福过去。

    “灵儿今日也这样待了一天?”

    阿福造不出什么假话,老老实实地说:“是啊,也是这样看了会儿经文,喂了会儿鱼便睡了。”

    长公主摇了摇头,这样下去灵儿会废的。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灵儿在苏家被如此对待,直到她偶然间从太医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赶到了苏府。

    那苏永杰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如此作践她的血脉!

    如今她整日礼佛足不出户,加之最近京城中的风言风语,长公主担心若是时间长了,苏代灵会不会嫁不出去。

    长公主虽不舍得苏代灵离开自己身边,但也知道那并不是长久之计。

    她狠了狠心,决定将那个一直盘踞在心里的想法化为现实。

    苏代灵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天气也有些转阴了。

    她打了个哆嗦便准备回房间,却被阿福知会长公主想请她到前厅一叙。

    祖母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她笑盈盈地拉过苏代灵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灵儿,这两日你休息的可好?”

    苏代灵不知道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打心底知道祖母不会害自己,她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看了两日佛经,觉得挺有意思的。”

    长公主笑呵呵地戳穿了她:“阿福都和我说了,你看了两眼便会犯困,然后便去喂鱼了。”

    苏代灵全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嘿嘿一笑,对着祖母撒娇:“那还不是祖母这边太舒服了嘛,不自觉就有些困了。”

    长公主没有再说她什么,一本正经地将她扶正。

    “我知你之前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对待,但你如今才17岁,怎么能一直这样下去呢?”

    苏代灵听了这前半句觉着有些不妙。

    “我同皇帝商议了一下,正好最近镇国大将军的小公子也到了适婚年龄,他无论是从人品还是相貌陪你都是极好的。”

    长公主慈祥地说着:“皇帝决定明日就为你们俩下旨赐婚。”

    什么?

    什么!

    苏代灵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以为凭她如今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随意指婚了,没想到这一指便是自己无法拒绝的婚。

    那镇国公家的小公子何许人也,即便是她这个刚刚来没多久的人,都从阿福的口中听说过那小公子——

    ——小公子姓梁名秋词,听着像个读书人的名儿,当然镇国公家也确实这样期盼的。

    只可惜,长着长着人就长歪了。

    梁秋词三岁便能吟诵经文,五岁却转了性儿开始习武,舞得一手好枪,如今不过二十岁便已有赫赫战功在身。

    可谓是非常的年少有为了。

    如此年少有为的人性格也格外乖张,行事飞扬跋扈。

    这京城没有一个祸是他不敢闯的,也没有一个人是他不敢得罪的。

    苏代灵才不要将自己的下半辈子全都绑在这么个人身上。

    她严词拒绝:“祖母,我刚从那吃人的后宅里解脱出来,我可不想又再一次入狼坑啊。”

    长公主虽心疼苏代灵的处境,但仍觉得梁秋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