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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浮藏在一棵老树上,一直盯着不远处军营中的变化,时不时将军营驻扎的情况传递给树下的众人。

而树下的童寒山则已经开始分配接下来任务安排:“这趟活的目标是取下那两位公子哥的首级,想必大家先前也都已看过画像,都记住了吗?”

众人便陆续点头,各自用着已近乎听不见的声量回答道:“记住了。”

童寒山便继续说道:“待会李浮射箭为号,我与思远负责拦住骑兵;老石准备对付那名两品扈从;至于那营帐中的两位公子首级,就交给老虎你了。三娘负责接应老虎,至于小浮,就留在此地放风观察,其余的各位,随机应变互相掩护帮助即可。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便再次点头答应。

不过随行的五十精锐骑兵的素养确实好,李浮在树上蹲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守夜的士兵有半点疏漏马虎,这让众人里年纪最轻的李浮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上面还是动静,下面的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向来脾气火爆的周老虎急地拿手猛敲李浮所在的老树干。李浮在上面又不好大声说话,只好先下来告诉众人,说实在没有机会出箭,让各位再耐心等待一番,要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完,李浮又翻身到了老树上面,观察军营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浮看到距离众人最近的那名守夜士兵离开了岗哨,跑到空地准备小解。李浮心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的就是此刻,抄起背后那只牛角大弓,弯弓一箭,那名守夜士兵当场毙命。

而树下众人等得都烦了,一听见动静,也毫不迟疑如同饥饿已久的狼群,猛地扑向了整个军营。

童寒山与窦思远一马当先,冲在队伍最前头。

而站哨的士兵看到这汹涌而来的这些黑影,毫不迟疑,猛地打响了营鼓,示意敌袭。

只听得营中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有敌袭,众军士列阵!”

顿时营中士兵纷纷出了熟睡的营帐,如潮水般聚集起来。

但此时终究不是白天,天水骑兵的武器大多都是实战用的大枪,长约一丈零八寸,枪身乃用牛筋木制成,相比白蜡木更为坚硬,并不适合在营中如此狭窄的地方打以多对少的遭遇战,而失去了战马,在夜间的战力更是大大折扣。

窦思远手持一根竹节鞭位于左侧,童寒山赤手空拳,不拿一兵一刃位于右侧。

鞭起龙摆尾,鞭落蛟蛇翻!

窦思远与童寒山两人一左一右、一鞭一拳,用气势活生生将整个军阵撕开了一道口子,直通李敬玄张月初四人所在的营帐。

两人见状,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前顶,不让军阵中的裂隙再次合拢,而其余的那些三品实力的武夫也紧随脚步,立刻补上尾端,好让身后的各位能够顺利走完这条通天大道。

大多时候在队内充当军师,而此刻冲锋陷阵的窦思远洪声道:“老虎!”

紧接着便有一位手持短刀、身形不输给他与童寒山的健壮汉子大步流星,对着两边潮水般的士兵们熟视无睹,直奔目标营帐,势如破竹。

平常大多使一对八角铜锤的周老虎,为了方便夜间行事,将铜锤换成了更灵活的短刀。他到了营帐前,毫无迟疑,一刀劈开营帐,整个人钻了进去。

营帐中的四人也都被营帐外的动静惊醒,周老虎快速扫视了一眼四人,多年来的习惯让他直接无视掉了张月初与李敬熊,眼中只有略显惊慌失措的郑白羽和冷若冰霜的李敬玄。

周老虎没有,一刀直接砍向郑白羽,毕竟死人总比活人好处理,早些完事拿到这两颗头颅,也好让兄弟们早些撤退减少伤亡。

就当周老虎自认为是十拿九稳之时,一柄刀鞘破空而来,横在短刀与郑白羽之间,抵挡住了周老虎的劈砍。

周老虎转头一看,纸张上提起过的书生竟然单手只靠刀鞘便挡住了自己的这一记劈砍,甚至都没有拔刀。虽说自己这刀确实只为了将郑白羽砍死而未尽全力,但这书生竟然能单手握刀破空格挡救人,这比单纯横刀自卫不知难了多少倍,这看似清秀的书生竟然有如此臂力,换做自己同辈人中,也是难得的好手,更何况他才这般岁数。

莫非是习了传说中道门里能够返老还童这般大神通的老怪物?

周老虎自然不信。

他迅速调整心态,不再管地上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郑白羽,翻身一刀,好似力劈华山般全力劈向张月初。

怎么说周老虎也是实打实的二品宗师,平常善使八角铜锤,走的自然也是气力路线,这全力一刀使得张月初不得不伸出左手抵住愚公刀鞘,这才没能让周老虎手中的短刀更进一步。

周老虎见罢,心说自己猜对了,定然是先前过于轻敌,那一刀压根没使劲的原因,此次自己全力一刀,这书生接得就略显勉强了。

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不然这书生要是真是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人物,自己以及外面那十几位兄弟,或许就真要栽在这了。

但是他心中不敢小觑,这书生如此身形竟然能扛住自己一刀而不倒,甚至都还没拔刀,怎么说这书生实力都得二品往上。

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漏掉了一个人——相传乃是真武大帝转世的李敬熊。

李敬玄见张月初挡住了那名不速之客的进攻,毫不迟疑大喊:“弟弟,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