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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凝住进冥浮宫后,冥玄就开始筹备婚典的事宜。幽界没有凡间那么多的规矩,不用看日子和时辰。筹备好一切,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

  也许是有点激动,也许是有点紧张,这几日玉凝心里总觉得隐隐的不安。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了。

  自从上次冥玄说他不喜欢自己穿得花俏,玉凝便不再那样打扮了。恢复了往日里的清丽温秀,倒觉得轻松自在。

  在冥浮宫里的日子说是自在,倒也不太自在。偌大的宫中空空荡荡,里面通道交错复杂,一不太小心便会迷路。每次玉凝总要带上妙绿,不敢走太远,活动的范围也不超过此层宫阁。如此以往,玉凝便不爱出门了。只一心一意的等着婚期的到来。

  数着时日,还有剩下六天了。这日,玉凝坐在阁内,千曈和妙绿打扫着阁内的里里外外。只见那千曈打开白玉兰花雕刻的柜门,映入眼中的是那叠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华服珠宝。不禁感叹道:“唉!也不知道这云梦阁啊,以前住着怎样的人?看着这堆得满满的东西,也舍不得挪走。还占着地方。”

  “是啊,这么多东西真难打扫,我腰都酸了。”妙绿随口应道。

  “反正也是些用不上的东西,你们也用不着打扫得那么仔细,下去休息吧。”玉凝见妙绿那么说,便道。

  那妙绿见得了玉凝的话,便起身告了退。

  千曈也正欲起身,这时,目光扫见了衣物下边压着一个狭长的雕花楠木盒子。经不住好奇打开一看,从盒中滚落出一幅画来。

  那幅画在地上滚了数圈铺设开来。一位沉鱼落雁、艳冠群芳的绝色女子展现在了眼前。千曈连忙上前准备拾起画像,目光落了在那画中,惊讶道:“呀!好美的女子,长得就像主子您一样哪。”

  闻言,玉凝望向那画中人,不由一惊!站起身来,走到画像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画中的美人。只见那画中人长着如细柳般的眉梢,令人迷醉的桃花眼,轻点朱唇,国色天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那人的眉眼竟跟玉凝七分相似,只是玉凝比起那女子少了几分媚艳,多了几分清柔。

  还没回过神来,那千曈说道:“这人难道是圣主的旧爱?难怪圣主看重您,原来是你竟长了一张和这女子一样的脸。”

  此话落入玉凝耳中,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呆如木鸡。看了玉凝的反应千曈继续说道:

  “原来主子您哪,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字一句如同锋利的刀刃,在玉凝心上一点一点的凌迟,把这一切血淋淋的揭开。温度,从身上退尽,全身只觉彻骨的冰凉。

  难怪这云梦阁装饰的如此精美华丽;难怪这屋里放着如此多的锦衣华服;难怪,他一开始就对平凡的自己那么在乎;难怪,那天他会说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不适合她。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胸口好痛!木纳的玉凝伸出颤抖的手捂住心口,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看着眼前华丽堂皇的屋子,玉凝只觉的刺眼。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跌跌撞撞的出了云梦阁。那纤细的身影,在冥浮宫之间的廊道中跄踉而行。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前边的路。廊道里本就光线阴暗,柔弱的身躯不知撞上了几次墙壁,额头不知磕到了几下棱角。可眼前的人儿似乎感觉不懂疼痛。因为她的心,比这痛楚着千万倍。

  梦终究是醒了……

  经历过这么多,玉凝以为她终于找到了彼岸,可以就这样安稳的过日子。人间也好,幽界也罢。只要两心相许,所有的一切便不在重要。可到头来,自己,却只是别人的影子。可心怎样才能收回来,谁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