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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云子逸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躺了整整两天,才恢复点儿精神。

  此刻一群小到七八岁上到十几岁的孩子,正围在他身边,有的趴在他肩膀上,有的坐在他腿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唱戏要有精气神儿,你这低眉臊眼的,像个什么样子!”

  站在他们面前的小宝儿,正学唱着《锁麟囊》,第一次被这么多只眼睛盯着看,他有点儿害羞,声儿都上不去了。

  云子逸难得不悦地批了他一句。

  小宝儿红着脸讪讪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即便被喝了倒彩,台下只要有一个人在看着你唱,就要接着唱完!”

  云子逸双目中又多了些严厉地说道。

  小宝儿赶紧又接着把戏唱完,学着角儿的模样,大大方方谢幕,才敢走回到师父身侧。

  他们都是长在戏园子里的孩子,喜欢戏,但这里毕竟不是正规梨园,所以没人教给你东西,想学,就只有自己“偷师”。

  云子逸来了之后,他们瞅着他面善,便天天拉帮结伙地来听他唱,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非要“拜师”,云子逸心知自己只是这里的过客,也没当真,就这么一个个指点他们。

  美月回京,他的心绪一落千丈,但在外人面前,也不表现出来,还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黄玉成被说服替他三日,忙惯了,累惯了,一旦闲暇下来,他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家书到——”

  焦老板的大儿子焦子成手里摇着个信封,兴冲冲地进了院子。

  小弟子们见他来了,就一哄得散开了。

  焦子成比云子逸小两岁,今年十六,长的和焦老板有七分的神似,眼睛不大,隐隐带着笑意,总是给人一种和煦如春风的感觉。

  虽然和焦子成认识没有和宋百川兄弟早,但也五年光景了,两人算是发小,性子又相近,玩儿得最好。

  “哦!放那儿吧!”

  云子逸起身抻了抻大褂儿,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好像是嫂子哦!”

  焦子成手里拿着信,倒像是举着圣旨,一副得意模样。

  云子逸“嗖”地一下就到了焦子成身侧,仗着比他高,上手就夺。

  “请我上馆子,我就给你!”

  焦子成扔下一句话抬脚就跑,云子逸跟在身后就追。

  两兄弟在院子里折腾半晌,云子逸还真没追上他,只好答应晚上去四方酒楼吃烤鸭,才算是拿到了美月写的“家书”。

  美月回到京城,心,却留在了天津卫,留在了云子逸的身边。

  改造云家的事儿,她是大总管,从图纸到施工,都是她全权掌控着。

  穿越而来,她没有惊人的技能,也没有博人眼球的成就。

  她仍旧是前世那个普通平常的女子,用心地爱着一个男人。

  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因为离他更近了,那爱又更深了些……

  想到提笔写信给他,她还是犹豫了。

  此时美月想到自己是穿越而来,和云子逸虽有夫妻的名分,却毫无感情可言,或者只是她一腔孤勇爱着他,而他在感情上,对她,更像是懵懂青涩的初恋。

  所以称呼上,她只是简单地称他为子逸,简单说了家里的情况,报个平安,便完了。

  云子逸看着信,从头至尾,都没有思念一类的词,不禁皱起了眉头。

  焦子成看着云子逸翻来覆去地把信看了四五遍,觉得事有蹊跷,便趁着云子逸失神片刻,抢过信看了一遍。

  “云哥哥!你家嫂子还真是贤惠!”

  焦子成已经有了未婚妻孟娇儿,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家父母又是世交,他们没事就一起在城里四处闲逛,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小两口模样。

  对于云子逸和美月的婚事,他是从一开始就不赞同的,在他看,若不是彼此喜欢,在一起就不会开心,不开心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