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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庆州近半月来天气大好,拂面而过的徐徐春风不仅吹醒了花草,还吹动不知多少公子小姐的春心,无数车驾蜂蛹驶出城外,公子小姐们踏青春游,文人墨客们赏春阅景,城内城外好不热闹。

    这日一大早,林思慎早早起身洗漱去了后花园的湖中亭,她撑着额角依在栏边,闲来无事就从身旁瓷碗里捻几粒鱼食撒入水中,招惹得水下一群锦鲤围绕不散摆尾争食。

    兰青守在一旁探头探脑,眼见林思慎又快喂了一大碗,实在看不过去出声提醒道:“公子您可别喂了,再喂下去它们怕不是要被撑死了,您若闲来无事,倒不如出府走动走动。”

    “我也想出府走动走动。”

    林思慎幽幽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换了只手继续撑着,沉思良久转头看向兰青,开口问她:“郡主何时回来?”

    兰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若不是郡主走时再三叮嘱她看好林思慎,她恨不能生八条腿能跑多远跑多远,忍着不发作,她咬牙回道:“公子您都问了八百回了,郡主她分明昨日才走。”

    林思慎顾影自怜,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不过一日没见沈顷绾,便觉着过了一年半载,就连时间都慢的折磨人:“问了八百回她都没回来,那我岂不是要问上千遍万遍?”

    话说自从九王爷回了封地青州之后,隔段时日就寄来书信称病卧床,每每一收到书信沈顷绾便即刻启程回青州探望,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每次沈顷绾才从青州回来没多久,这书信就又跟着来了。

    林思慎就是有气也没地撒,谁让九王爷是沈顷绾她亲爹呢,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跟自己的老丈人争风吃醋吧。

    想起这糟心事,林思慎就摸向腰间的酒葫芦,拿在手上不等喝上两口借酒消愁,兰青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过去:“郡主吩咐了,公子每日早晚不得饮酒。”

    当初从京城离开后,沈顷绾就陪着林思慎天南海北的走了一遭,她们曾在南海一叶孤舟漂泊半月,也曾被风雪堵在太山举步维艰,见不平事便拔刀相助,遇江湖豪士便把酒言欢。

    她们烧过黑店,教训过强抢名女的地头蛇,也得罪过当地乡绅,被一群人追着喊打落荒而逃。

    当然,这些荒唐事都是林思慎惹来的,不知是本性被压抑多年,还是心里有气故意惹事给沈顷绾找麻烦。

    总之一离开京城,林思慎就如那脱缰的野马到处撒欢,闯了祸没办法息事就耍赖往沈顷绾身后一躲,每次都得让沈顷绾出面平事。

    明明逃命的本事一流,功夫剑术算不得上乘,再加之身子底不好,偏又喜好与人单挑比试。

    最后落得一身伤惹得沈顷绾生气不理人,又笑嘻嘻的抱着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赖皮耍浑的功夫日渐精湛。

    有一次她们在华山撞见一个酒葫芦不离身的世外剑客,林思慎上前讨教了几招,落下阵来后,对那剑客倾佩不已。

    可下山后她也不想着精练剑招,反倒学着人家往腰上挂个酒葫芦,成日捧着小酌几口,时日一长竟渐生酒瘾,沈顷绾不得不对她严加管教,可又见她实在喜欢,无奈让她留着酒葫芦,只能管着不让多喝酒。

    在外头闯荡了一年,林思慎记挂家人,便和沈顷绾一同回庆州住上一段时日,可是这一住又被家中的琐事牵绊住了。

    林将军当初说辞官归田,原以为他只是想辞官享受清闲,却不想他是真的要归田,成日亲自管着城外几亩地,种地种菜种着了魔,不仅自己种还要拉着一家人去锄地拔草挑水。

    他甚至还想把后花园的花草都给铲了种上菜,若不是林思慎和柳卿云拼了命拦着,现下这草长茵飞的后花园怕不是要瓜果满田了。

    有段时日天才亮,林将军就兴冲冲的跑来拍门,叫林思慎去地里收庄稼,起初林思慎还挺新奇,可后来从早忙到晚,收完了自家的还要给林将军拉去帮着乡亲收,最后看着地里那望不到头的庄稼,林思慎只能装病赖床。

    柳卿云更是能折腾,好端端的突然要学着开铺子做生意,还凡事亲力亲为,最后亏得本金都收不回,成日抱着账本哭红了眼来找林思慎帮着盘算。

    老夫人倒是没别的爱好,可就是隔三差五的要去城外的寺庙礼佛斋戒,还总是拖着林思慎一起去听讲佛经,吃青菜豆腐也就罢了,还要被那香烛熏得味都散不去。

    好在大哥二哥没给林思慎找麻烦,他们依旧想着有一日能重返沙场驰骋报效家国,便一同去了京城任了官职,大哥当了林思慎辞去兵部侍郎一职,二哥也在虎贲军当了校尉,二人都颇受小皇帝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