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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清冷的沈顷婠,就这么一本正经的敲诈林思慎,偏偏林思慎除了她也找不到第二个有一千金,且舍得借给她的人。

    林思慎咬了咬牙,好在她钱多,她一脸怨念的盯着沈顷婠:“成交。”

    沈顷婠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面上闪过了一瞬笑意:“很好。”

    敲诈了林思慎一千金后,沈顷婠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了,林思慎则是继续跪在祠堂。

    她没走多久后,柳卿云突然出现了。

    “慎儿。”她提着裙角笑嘻嘻的凑到了林思慎跟前,打量着她红彤彤的半张脸。

    林思慎从柳卿云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身子往后仰,低声道:“娘亲,你要做什么?”

    柳卿云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摸上了林思慎的脸,心疼道:“娘今天出手有些重,疼不疼。”

    林思慎跪直了身子,摇了摇头:“我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先罚我一遍,省的爹爹倒是下手太重。”

    柳卿云叹了口气,轻轻摸着她的脸:“你知道娘的心意就好,娘都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你爹爹下手有多重。他要是一巴掌下来,你恐怕脸都要肿好几日。”

    林思慎不置可否,她知道柳卿云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心中并无怨言。

    柳卿云垂下头,眼眶突然间红了,她哽咽道:“今日京城死了那么多人,你知不知道我跟祖母还有你爹,多担心你,我真的差些以为你出事了。”

    她一哭林思慎就跟着情绪低落了起来,她心疼的伸手替柳卿云拭去眼泪,低声安慰道:“对不起娘亲,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为我担心。”

    柳卿云抽了抽鼻子,眨着红彤彤的眼睛道:“幸好你安然无恙,不然娘亲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林思慎撒娇似的抱着柳卿云,在她面前终是露出了女儿家的神态:“娘亲你放心吧,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都说祸害遗千年的嘛。”

    柳卿云推开她,忍不住噗呲一声破涕为笑,她白了林思慎一眼:“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祸害的。”

    林思慎扬起笑脸:“您还是回去歇息一会吧,不必为我担心。”

    柳卿云点了点头,然后犹豫的盯着她的看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我来看你,是因郡主她说...”

    “她说什么?”林思慎有些疑惑。

    柳卿云有些心虚的偏开了目光:“她说你脸上的指痕好似消了,我寻思着你爹回来要是看你安然无恙...”

    林思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她幽幽的看着柳卿云:“娘亲,你来该不会是准备再扇我一巴掌吧?”

    柳卿云抓着她的肩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就一下,你忍着就过去了。”

    “啪。”

    只听祠堂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林思慎缓缓的转头,两边白皙俊俏的脸蛋上各挂着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一声不吭的看了柳卿云一眼,然后垂下头。

    柳卿云心疼又心虚,她弱弱的偏开目光:“慎儿你...你别怪娘。”

    林将军是天黑后才回来的,一听说林思慎在祠堂跪着他就怒气冲冲的冲到了祠堂来,一眼就看到林思慎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林思慎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缓缓回头,面上的两道五指印把林将军惊住了。

    一旁的柳卿云急忙拉着他解释道:“夫君,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知错了。”

    林将军疲倦的叹了口气,对着林思慎招了招手:“教训她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事问她。慎儿,跟我来书房。”

    一路上林思慎默然不语的跟着林将军进了书房。

    仆人端上茶后林将军便让他退下,只余下林思慎跟自己在书房之内,看着林将军阴沉的脸,林思慎知道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到底还是牵扯上了她。

    林将军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后,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林思慎,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问道:“说吧,秦灏和李启都说你是在地下赌坊中,为何你会从城外回来?”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孟雁歌把她放出来是救了她,可她在地下赌坊中凭空消失总是会惹人怀疑。

    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措辞,所以此时便一脸正色斟酌着解释道:“父亲应当知道,孩儿花了一千金买下了一位异族女子。”

    话说完她眼角的余光瞥了林将军一眼,不出意料林将军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林思慎轻咳一声接着解释道:“与那异族女子独处屋内时,她敬了孩儿一杯茶,孩儿喝了一小口便发现不对,就趁她不注意偷偷倒了。之后孩儿便觉得有些头晕,就佯装昏倒了过去。其实孩儿当时还清醒着,孩儿偷看到那女子打开了屋内一个暗门,便想趁机跑出去。”

    “岂料那女子发现了孩儿的举动,举刀便要将孩儿杀了灭口。孩儿与她缠斗了一会,逐渐觉得头晕眼花,惊慌失措之际就逃入了那个暗门之内,循着暗道通往的方向一直跑,这才逃过了一劫。”

    林将军点了点头,在满香楼被炸毁的地下赌坊内,的确发现了一个暗道。他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轻声道:“这么说,你是侥幸发现了那异族女子的阴谋,这才趁机逃离了?”

    林思慎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孩儿重见光明后本想即刻回去通报,奈何那女子给孩儿下的迷药药性太重,孩儿因此昏倒在地,待醒来时急忙回到京城,可已然晚了。”

    林将军不过是照例询问林思慎罢了,他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亲儿子:“其实为父不相信你会与那些歹人串通,你虽性子顽劣,却也不是那等罪无可恕之人。今日吃了这等大亏,你就该铭记于心。吃一堑长一智,日后不许再去那等鱼龙混杂的青楼赌坊。”

    林思慎连连点头:“孩儿铭记在心。”

    林将军眯着眼睛盯着她,又问道:“你那一千金,是怎么来的。我一向为官清廉,虽有些钱财,但都是陛下赏赐的,我可不记得我何时给了你一千金。”

    果然,林将军问了她这一千金的来历,好在林思慎早就跟沈顷婠串供了。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惶然的看着林将军,然后垂下头弱弱道:“孩儿...孩儿曾问郡主借过一千金。”

    “什么!”林将军脸色一变他拍案而起,怒目瞪着林思慎,指着她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你...你竟问郡主借了一千金?”

    林思慎身子一抖,急忙解释道:“是的,郡主问过孩儿可缺钱财,孩儿本不想借那么多,可郡主她非要给我。”

    “你...你这个逆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林将军气的左顾右盼,他撸起袖子瞥见了一旁的一个鸡毛掸子,抄在手中便其气冲冲的走向林思慎。

    林思慎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亲爹这是真要动手了,她急忙绕着书桌转了一圈:“爹你先别动手,你先听孩儿解释的。”

    林将军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冷静下来听她解释,他追着林思慎在房中乱窜,咬牙切齿的骂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畜生,你说你要不要脸,啊,你把我林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实在是因为林将军下手太重了,以他的蛮力,一鸡毛掸子下来林思慎骨头都等打断,所以林思慎不得不跑。一边绕着屋子跑,一边保证:“爹,那一千金我一定会还给郡主的,我已经答应她了。”

    林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双眼通红,好似真的失去理智一般。他一鸡毛掸子下去,屋内的一个木椅上竟是凹下去深深一道印子:“你借钱就已经够丢脸了,你还敢借郡主的钱去嫖,你真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林思慎脸色大变,她慌忙之中窜上了桌,还随手拿了个林将军最喜欢的花瓶挡在身前。

    林将军吹胡子瞪眼的举着鸡毛掸子,可看着花瓶又舍不得动手,只得咬牙指着她:“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把花瓶放下,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林思慎躲在花瓶后面,讨价还价道:“爹,你先把鸡毛掸子放下,我就把你的宝贝花瓶放下。”

    “反了你了,你还敢威胁老子。”林将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猛力一挥,鸡毛掸子虽未碰到林思慎手中的花瓶,可却听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林思慎垂头看了一眼,只见手中的花瓶上缓缓爬上了一条裂缝,接着裂缝迅速延伸,不消片刻整个花瓶都爬满了裂痕。

    手轻轻一抖,花瓶便瞬间破碎,碎片落了满桌都是。

    林思慎捧着底座楞楞的抬起头,对上了林将军呆滞的眼神,她扬起一脸僵硬的笑意,对着林将军竖起了拇指:“爹,好武艺。”

    这一晚上林思慎被林将军用鸡毛掸子,从书房追到了后花园,又从后花园追到了府门口,被拦了回来后她又一一路狂奔跑去了老夫人的佛堂,最后躲在老夫人的怀里不敢出去了。

    将军府的下人们对此不仅见怪不怪,还颇感怀念。以前小公子隔三岔五就被将军提着刀追赶,这次还隔了两月呢。

    这头林思慎正躲避着亲爹的追杀,另一头沈顷婠也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屋内的九王爷。

    九王爷一脸不忿的拍案而起,黑着脸道:“退婚,必须退婚。”

    沈顷婠抿了抿唇,开口道:“父王,林公子她其实...”

    九王爷神色凝重的打断了她的话:“婠儿啊,不如这样吧。父王明日就把京城所有的青年才俊都请到将军府来,一个一个让你挑。父王什么事都能听你的,唯有这件事父王不能依你,父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都快到了成婚的日子,九王爷又突然反悔,无论沈顷婠说什么他都不熄气,非要沈顷婠跟林思慎退婚。

    他甚至想连夜进宫跟皇帝提起这件事。

    为了拦住他沈顷婠别无办法,她抬眸看着九王爷,咬了咬唇低声道:“父王,其实女儿已和林公子私定终身,有了夫妻之实。”

    九王爷愣了愣的看着她,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emmm,明天要不要万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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