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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青解释道;“公子和郡主成亲后,就得搬来琉光阁住,将军已经发话了这两日就得着手给公子布置。”

    成婚之后搬来琉光阁,林思慎对此倒是不意外,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兰青摆了摆手:“公子进去吧,我忙去了,郡主可等着你呢。”

    这么说沈顷婠倒是猜到了自己会来,还真是一个聪明到可怕的人啊,林思慎轻叹了口气,缓步踏过门槛。

    才经过影壁,林思慎远远就看到沈顷婠站在檐下,她一身白衣站在梨树之下,头顶便是开的正盛的满树梨花。

    微风拂过花瓣飘零,她缓缓的抬起手,白皙柔软的指腹接住了一片飘落的细碎花瓣。

    这个冷艳孤傲的女人,竟是因为接下了一片飘零的花瓣,潋滟的眸中掠过一丝欢喜。

    落在她发间洁白的花瓣像是冬日的飘雪,沈顷婠敛下的眸中噙着的那点雀跃喜色,让林思慎屏住呼吸止住了步子,她不远不近的看着,不想出声打搅。

    花满枝头美人如斯,一切都美的恰到好处,不俗不魅风轻云淡。

    沈顷婠缓缓抬起头看了过来,她的眼中的笑意还在,看到林思慎的那一刻她微微眨了眨眼,长长睫毛轻颤着,红唇微微上扬,她柔声道:“梨花开了。”

    短短四个字,一张看似无意的笑颜,竟让林思慎心跳有那么一瞬骤然加快,她快速的偏开头沙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嗯。”

    沈顷婠松开手指尖的花瓣落下,她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站那么远做什么。”

    林思慎垂下眸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复而抬眸,缓步走了过去,待走到沈顷婠几步远她这才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今日面对着沈顷婠她觉得有些别扭,她偏开目光:“郡主何时离府?”

    沈顷婠的目光落在她肩头,语气不冷不淡:“你这是急着让我走?”

    林思慎摇了摇头:“见兰青姑娘和绿荫姑娘在整理行装,这才来问问罢了。”

    沈顷婠看着身旁的梨树:“两日之后我便离开将军府,成婚之前你我不能见面。”

    也不知怎么,林思慎鬼使神差的回道:“待你回来时,梨花应当还未落下。”

    沈顷婠眼中缀了一丝笑意,她敛眸问道:“你以为我舍不下梨花?”

    林思慎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她下意识的抬手抚上左肩:“那日,还未谢过你。”

    沈顷婠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定定的看着她,启唇问道:“你养伤这几日我未曾去看过你,你可有不悦?”

    “未曾。”林思慎眉头微蹙,她果断的接过了话,话音落了她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我很明白我与郡主之间的关系,互惠互利罢了,不敢多想半分。”

    沈顷婠的神色似乎冷了许多;“你倒有自知之明。”

    许是她的语气突然太过冷漠,林思慎心中觉得有些不适,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沈顷婠的眼睛,沉声问道:“我的确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想提前问过郡主,郡主打算何时与我和离。”

    沈顷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清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悦,随后她冷声道:“三年为期。”

    沈顷婠冷然的神色让林思慎突然间惊醒了过来,她刚刚竟毫无分寸的挑衅了沈顷婠,只因她神色有变就心生不满。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林思慎偏开头,她低声道:“这三年,我会与郡主分房而睡。”

    沈顷婠的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很好。”

    肩头似乎又开始痛了起来,林思慎沉住气,恭敬的拱手道:“叨唠郡主了,思慎告辞。”

    今日似乎有些不在状态,林思慎转身走了两步,岂料身后沈顷婠突然叫住了她:“且慢。”

    林思慎脚步一顿,她回过身低声问道:“郡主可还有事。”

    沈顷婠敛眸,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缓缓抬起,在林思慎面前摊开了:白皙的掌心静静的躺着一个白玉色的瓷瓶,虽不知是什么,可看容器便知道应当很贵重。

    沈顷婠黛眉微蹙,似乎有些倦意,她言简意赅的介绍道:“此乃梨花膏,涂抹在伤处半月便会淡去疤痕。”

    林思慎听过这种药,因为功效奇特所以极为珍贵,恐怕就是重金都难觅得。

    刚刚才惹了沈顷婠不快,她看似气恼了,却还要赠予林思慎这般贵重的奇药,实在是叫人有些难以置信。

    林思慎看着沈顷婠掌心的瓷瓶,神情有些复杂:“这等珍贵之物,郡主又何必...”

    沈顷婠将瓷瓶放在一旁的红漆木栏之上,淡淡道:“本就是为你所寻,你不必拒绝。”

    林思慎站在原地没动,这些日子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情,让她烦闷而焦躁,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沈顷婠,轻声问道:“这般对我,你只意在拉拢我?”

    沈顷婠眸中的倦怠神色愈发明显,她冷声道:“没错,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有其他用意?”

    林思慎抿了抿唇,而后扬起笑意:“本就该如此,是我多想了。”

    沈顷婠眉头紧蹙,她红唇轻启却又并未开口,沉默了半晌后这才挥袖道:“我倦了,你退下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林思慎取了瓷瓶握在掌心,恭敬的拱手道:“多谢郡主赐药。”

    沈顷婠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并未转身也并未停下,她穿过了厅堂,径直往书房走去了。

    林思慎不知她今日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太过意气用事了,沈顷婠的身份和她不同,她又尚未知晓沈顷婠的真实目的。

    况且往后还要以夫妻名义相处,就这么惹怒她可不是明智之举。

    回到屋内,林思慎将沈顷婠交予她的瓷瓶放在桌上,而后揉着生痛的额角,她心烦意乱只觉得怎么静不下心来。

    满脑子都是沈顷婠在梨树下的灿然一笑,和她刚刚那冰冷的面容。

    正当她长叹一口气时,墨竹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公子,该换药了。”

    林思慎垂下手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嗯。”

    墨竹背着药箱走近,她耸了耸鼻尖眼睛一亮,看向了桌上的瓷瓶:“咦,这味道。”

    林思慎的乳母也就是墨竹的姨娘,她的医术极高,林思慎幼时伤病都由乳母照料,墨竹从小跟在乳母身旁,乳母走后由她照料林思慎。

    墨竹在医理方面极有天赋,只是嗅到屋内的味道,她就放下药箱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瓷瓶,急切问道:“公子,这是哪来的?”

    林思慎瞥了一眼,见她颇有兴趣的样子,便轻叹一声道:“这是郡主给的梨花膏,说是能淡化疤痕。”

    墨竹神情一喜,急忙追问道:“香味浓郁,这应当是这几日才调制出来的。公子,你可知道郡主是从何处得此药膏的。”

    墨竹很少对一样东西感兴趣,林思慎见她这般激动,便问道:“你好似很感兴趣?”

    “奴婢可是调制了大半年都未曾调制出药方。”墨竹连连点头,而后坐在林思慎身侧,拽了拽她的衣角:“公子这药膏奴婢可否...”

    林思慎眯着眼睛看着她,猜出了她的心思:“你想取一些回去研究药膏的成分,从而完善你的药方?”

    墨竹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思慎:“那公子可答应?”

    林思慎没多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墨竹欢喜的打开瓷瓶,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小滴药膏收好,而后准备给林思慎换药。

    林思慎一直闭着眼没说话,墨竹跟她自幼相伴,自然知道她这是有烦心事,便轻声问道:“今日公子去见郡主,可是闹了不快?”

    自然是闹了不快,可林思慎觉得这些话不好与墨竹说,便敷衍的摇头道:“未曾。”

    墨竹站在她身侧,取下包裹着伤口的白布,只见林思慎白皙的肩头的伤疤还未结痂愈合,新涂抹上伤口的药粉带着灼烧的痛感袭来。

    可林思慎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就连呼吸都不曾乱上一分。

    换好药后,墨竹替她理了理衣领,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若是不想说,奴婢也就不问。只是公子的心事总憋在心中,难免会心生郁结。”

    林思慎缓缓睁开眼,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墨竹,良久之后这才开口问道:“你觉得郡主此人如何?”

    墨竹阖上药箱,认真想了想答道:“旁的奴婢看不出,不过郡主行事大方得体又聪慧过人,虽然瞧上去冷冰冰的可从不摆架子。若公子是男儿身,能娶郡主入门倒是一桩幸事。”

    林思慎敛下眸子,自嘲的笑道:“可我不是男儿身。”

    墨竹一针见血道:“如今公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您与郡主本就是要做一对假夫妻,了解的多了反而不利。”

    林思慎愣了愣:“你说的没错,只需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就好,我又何必想去知晓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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