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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慎神色复杂的看着沈顷绾,只觉得她的决定危险而荒谬,如今四皇子和二皇子正值壮年,陛下又年事已高,若想要扶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登上帝位,恐怕只能在陛下在位时,同时绊倒二皇子和四皇子。

    陛下如今放任四皇子和二皇子争权,人人都知,未来的皇帝必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而二皇子在京城筹谋多年,他的胜算显然更大一些。

    莫说沈灵玉,沈顷绾就是辅佐四皇子继位,都已是困难。为何她放着二皇子和四皇子不辅佐,偏偏选中了这么一个毛都没长全的沈灵玉呢。

    除非就如同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其中掌控二字,不免让林思慎有些多想。

    她沉吟了片刻,心中愁肠百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郡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沈顷绾漫不经心的垂眸,开口反问道:“慎儿,你觉得二皇兄和四皇兄为人如何?”

    林思慎沉吟了片刻,正色道:“二皇子颇有谋略,可却好大喜功自负自满。四皇子卧薪尝胆多年,性子阴郁睚眦必报难以容人。”

    沈顷绾微微侧头,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噙着一丝浅笑,她又启唇柔声问道:“若他们二人继位,慎儿以为晋国当如何?”

    从晋国开国以来,到如今也安宁了百年,这百年来百姓们也算是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可近些年来,朝堂之上却变了风气,无人居安思危人人歌功颂德,贪腐成风骄奢盛行。就算是一块厚重坚实的良木,若是不细心照料,也早晚会被白蚁蛀穿。

    晋国如今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目光长远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好大喜功骄傲自负的皇帝。

    沈顷绾不想让二皇子和四皇子继位,就是因他们二人都当不了贤明的君王,一个好大喜功自负自满,一个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林思慎若有所思的思忖了好一会,而后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沈顷绾的用意:“原来郡主所谋的,乃是晋国的国运。”

    沈顷绾抬手懒懒的撑在额角,潋滟的双眸落在林思慎的领口上,戏谑笑道:“难不成慎儿以为,我求的是荣华富贵?”

    林思慎有些尴尬的偏开头,弱弱道:“哪里,我怎会如今看轻郡主。”

    沈顷绾曲指,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思慎,悠然启唇道:“不如让我来猜猜,你见到灵儿时心中所想。”

    林思慎没敢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将藏在袖中的双手握紧,脸上神色略显尴尬惭愧。

    那敲击桌面的声音细微而有节奏,每一声林思慎都尽收耳中,仿佛合着她的心跳一般不紧不慢,这让她情不自禁的连呼吸都放缓了。

    沈顷绾看着脸色僵硬的林思慎,勾唇缓缓道:“灵儿虽聪慧,可如今到底还年幼稚嫩。你以为我之所以辅佐灵儿,便是想要将他牢牢掌控在手中,当那垂帘听政越俎代庖的太上皇?”

    林思慎的确有此想法,若她不是这般想的,又怎么会和沈顷绾说,掌控一个聪明人不太容易。

    知晓了沈顷绾的用意后,林思慎着实有些羞愧,她明知沈顷绾不是那等贪恋权势的人,怎么见到沈灵玉时,心中竟会生出那等想法呢。

    林思慎讪笑着垂头,思量着如何解释。

    沈顷绾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索,抬手柔柔抚上了她的肩头,低声一笑:“这些暂且不谈,不过你先解释一番,你领口之上沾染着的脂粉从何而来吧。”

    “我领口哪来的脂粉?

    林思慎怔了怔,当即垂眸看向自己的领口,可她又瞧不见,只能抬手在领头摸索着,而后想起之前孟雁歌来找她时,似乎碰了她好几次。

    若是她领口真有脂粉,恐怕就是孟雁歌不小心蹭上去的吧。

    林思慎对孟雁歌并无他想,按理来说她应当问心无愧,可今日孟雁歌几次三番调戏,又开诚布公的坦诚对她有些意思,如此一来,林思慎还真有些心虚了。

    孟雁歌今日来找她,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沈顷绾的,林思慎本打算等沈顷绾回来,便主动坦白。可被沈灵玉一耽搁,她险些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