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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花甯忙示意她小点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改日登门拜访,再与你细说。”

    白映雪猛地点头,又担心道:“你受了他什么委屈?我替你出头!”

    花甯笑道:“好,少不了请你帮忙。”她说完遥遥看了白文香一眼,话锋一转,“对了,刚才上官姝怡说要帮文香姑娘解决难题,可是你也遇到难事了?”

    白映雪忙将手抽出,摆了摆,“没什么,我将军府能有什么事求到她端王府的?时候不早了,我再带文香去园子里转转,不能让她白来一趟。”

    花甯便不再追问,“那我过几日再找你。”

    两人做好约定,相互道别。

    花甯目送她离开,见白文香远远地向自己行了一礼,接着跟在白映雪的身后一道离去。

    与时秦观同为广陵人士,又长得与那歌姬□□分相似,这其中必有联系。

    看白映雪的样子,也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前世的今日,花甯去了端王的诗会,并未参加这次茶会,所以不知道京城多了一位白文香。她不禁失笑,叹造化神奇。

    “看殿下的样子,是与白家二小姐重归于好了?”叠柳笑盈盈地上前侍奉,为花甯感到高兴。

    “什么都瞒不过你。走吧,本宫有些累了。”

    于是去周皇后处又说了些话,主仆三人便打道回府了。

    到覆华门取马车时,花甯又碰到了温书瑾。

    此刻将近傍晚,日头落下,金色的余晖笼向地面,洋洋洒洒。

    一向以公允严苛著称的司谏大人正斜靠在马车前,神情专注,单手捧着一卷书。

    光线勾勒出他硬朗的五官和分明的棱角,即便不说话,也自有一股威严在。

    这人小时候明明长得那般可爱,怎么越长越歪,也不知随了谁。

    花甯腹诽,口中却道:“温司谏在等人?”

    温书瑾抬头见是花甯,跳下马车,拱手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他腰板无时无刻都挺的笔直,如山野间的青竹,坚韧孤傲,不沾任何污秽和浑浊。

    “出了皇城,温司谏也这般拘谨?”花甯向前几步,凑近了去夺他手里的书。

    一股兰花的香气瞬间扑进温书瑾的鼻子里,他不敢抬头,屏息凝神,眼眸朝下,正好能看到花甯层层叠叠的裙摆,脚上的金缕鞋点缀着蝶型珠花,左右鞋头各缀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稍稍一动仿佛内含七彩流光。

    湖州虫灾,民不聊生,可公主单单一双鞋便如此奢华,温书瑾眉间的川字纹不由地加深了几分。

    “为官策论?”花甯一怔,“没想到温大人喜欢读这样……实用的书。”

    她将书塞回温书瑾的手里,却听对方冷冷道:“书海无涯,学无止境。公主只看书名便匆忙得下结论,未免草率了些。”

    花甯语塞,想不到这个温书瑾年轻时竟比年老时更加古板,好没意思。

    “本宫受教,就不打搅温司谏苦读了,本宫这就回府。”她急着往自己的马车里钻,生怕温书瑾借着话茬开始德行教育。

    果然,车外再次响起司谏大人的声音来,“公主殿下若得闲,不妨关心一下湖州的灾情,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殿下何不为百姓做些善举!”

    车夫挥鞭,马儿嘶鸣,温书瑾还在说些什么,却被车身震动的声音所掩盖。

    花甯松了口气,无论前世今生,她对温书瑾都是又敬又怕,想着往后若再遇到此人,还是要避开些为好。

    覆华门外,温书瑾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他觉得今天的花甯与从前不同,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同。

    转身,见白映雪拉着白文香从里头出来,正朝着他挥手。

    “表兄!”白映雪笑道,“你还真听我娘的话,她让你接我们一起回家便真的等到现在,我爹就没你这么有耐心。”

    她又将白文香往前推了推,“文香,这是我表哥温书瑾。”

    “小女文香见过温大人。”白文香在广陵时就曾听说过这个白面青天的温司谏,今日一见,果然浩气凌然,乃人中龙凤。

    温书瑾点点头,说道:“你与映雪是同族的姊妹,便也同她一起叫我表哥吧。我们这就回府,再晚,姨母该着急了。”

    三人便不再寒暄,驾着马车往国公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