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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楼梯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长,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陆广寒拿着手机围着四周照了一圈,好几个高大木架凌乱地摆放着,木架上什么都有——脏污的字画、小孩的衣物、沾满尘土的陶瓷罐……甚至连吃到一半的食物也有。

    彷佛曾经的储物室被拿来避难了一般。

    再往里走一点,四个偌大的、通体发红的棺材静置在角落,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地上还有一把缺了角的匕首。

    一看就是会发什么奇怪事的地方。

    陆广寒不带犹豫地往回走,他并不认为就自己一个人能处理这种情况。

    等再次走到楼梯口时,木门被固定了怎么也推不开。

    很好。

    这下不能处理也要处理了。

    陆广寒回到棺材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四座棺材。

    观察了一会儿后,陆广寒发现每个棺材盖的左上角都刻了几个字。

    【吾母庄梅之墓】

    【吾父慕成礼之墓】

    【吾妻张宁之墓】

    字体看起来跟纸条上的一样。

    不出意外应该是慕共翼刻的。

    看起来是五口之家,如今只剩两个人还在了。

    但严格意义上说,可能是一个都不在了,慕家兄妹大概率也不是人。

    陆广寒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先探索一下四周再试试能不能把棺材打开。

    地下室依然很暗,只有一小块被照亮了,幽幽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眼底也跃动着暖色的流光。

    陆广寒继续探照着木架上的东西,将上面的字画取下来看了看。

    字已经被模糊了,只能隐约看出上面画了两个人。

    一个在弹着古筝,一个在欣赏作诗。

    即使是模糊的画面,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和谐与情谊。

    还有…若有似无的缠绵。

    慕家父母?还是慕共翼与他的妻子张宁?

    陆广寒暂时将疑问放在了心里,试图在这凌乱的杂物中找到另外的线索,可天不遂人意,接下来什么发现也没有。

    “叩、叩……”

    一阵敲木板的声音突然响起,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无比明显,彷佛是在耳膜边上响起。

    陆广寒抓紧了手里的灯笼,将手机关掉放进兜里,冷静地分辨着声音的来处。

    一处是来时的木门。

    一处……是四座棺材中的一个。

    陆广寒缓慢靠近棺材,在张宁的棺材前站立。

    声音,是从这儿来的。

    “你……”

    “你……死”

    “你该死!你该死!”

    嘶哑的低喃逐渐变成吼叫。

    棺材开始剧烈抖动,一只手突然从里面伸出来抓住陆广寒的右手腕疯狂地往里面拉扯,灯笼也随之掉在地上。

    烛芯点燃了灯罩的外壳,火光逐渐变大。

    “叮——检测到最关键线索触发。”

    “现在开启个人游戏进度条随机展示,请再接再励。”

    所有参与这个游戏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两句话。

    朝羲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巧,“有人发现了啊。”

    “是不是陆先生呢?”

    而另一边,正在和慕家兄妹迂回的冯倩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反应,惊讶的、惊恐的、甚至是怜悯的。

    陆广寒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管其他了,他狠狠地抓住自己的手,左脚蹬在棺材上,用力往外拽。

    手上的青筋突起,鲜血在里面汩汩地流动。

    撕扯中他感觉右手腕在隐隐作痛。

    那只手似乎不把他拉进去就不会甘心。

    陆广寒让自己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旁边地上就有匕首。

    陆广寒加大了力量,努力够到其中一把匕首,紧紧握住,猛地往那只手砍去。

    那只手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畏惧的东西,骤然松开,让陆广寒猛退了几步,刀反而不小心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不大的喘气声响起,陆广寒感到大脑微微缺氧,生命受到威胁的刺激时刻敲打着他的脑神经,让人无法轻易放松。

    地下室又恢复了寂静无声,只有纸糊灯罩燃烧的声音和喘气声。

    陆广寒远离棺材继续平息了一会儿,轻轻揉着右手腕,发现没脱臼这才有心思关注起了游戏系统刚刚的声音。

    线索进度条?

    这么想着,陆广寒戴着手表的左手腕内侧出现了几个字。

    百分之四十五。

    看来游戏方向没问题。

    陆广寒看着逐渐燃完光亮减弱的灯笼,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现代科技真好用。

    在明亮的光下,拿起手中匕首看的陆广寒感慨了一下。

    这把匕首上面只沾了少许新鲜的血液,其余褐色的污迹几乎遍布整个刀面,不难猜出这是干涸后的血。

    陆广寒闭了闭眼,睁眼时锋芒毕露,他握紧手中的匕首,悄悄靠近了张宁的棺材,猛地将棺盖推开。

    仍是一片平静,似乎刚才的都是错觉。

    只有尸体微微抬起的手昭示了真实。

    陆广寒保持着警惕,目光落在棺材里,手抓紧匕首以防尸体再次出手。

    很奇怪,这具尸体保持着栩栩如生的面貌,仿佛只是在睡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