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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乍闻柳絮杏惊人之语,不但是珠儿瞪大了眼,就连夏晏非冷凛的面色也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柳絮杏咬牙恨恨地说,像是在回答珠儿的话,但眼神却挑衅似的迎向夏晏非那双质疑的眼眸。

    他看着她,斯文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淡淡不悦,“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我不是三岁孩童,不用你来提醒我,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她用一双冷亮的眼瞳回瞪他,大有本小姐一言既出,驷马也难追的气概。

    夏晏非沉默着,深邃锐利的双眸冷冷的凝觑着她。

    眼前这张出水芙蓉般的秀丽脸庞,有着直率任性的性格,看她唇似菱角弯弯,说着赌气似的豪语,夏晏非的神思不禁飘远。

    他想起一些刻意尘封的往事,回忆起片段、模糊的画面……

    就这样他们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儿,夏晏非不露痕迹地拉回思绪,掀唇淡道:“我不会娶你,因为我已经在五年前,舍去所有身为人该有的情感了。”沉吟须臾,他终是决定对她坦白部分事实。

    “……什么?”柳絮杏定定的瞅着他,一时没有意会他话里的意思,直到从他的凝重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满心忐忑的小心求证,“你……你是说……不会吧?”

    记得有一回来音堡做客时,她曾经听过夏伯伯严词告诫夏晏非不得学习某部功夫,还说宁愿不要他成为音堡历代史上武艺最顶尖的人,也希望他能有血有肉的活着,那时她听不明白何意,后来渐渐长大,又从管事的口中间接得知,原来在音堡继任琴侍与鼓奉职位的人,都能同时继承其所属武功的禁秘之招。

    讲好听点,那些秘招是纵横江湖无敌的神话,讲难听点的,就是学了那些秘招后,轻者身残,重者身亡的大烂招,所以夏震天一直都不愿让他的两个儿子学习,甚至希望夏晏武不要继承鼓奉之名,但偏偏事与愿违,非但夏晏非被公推出任琴侍,就连夏晏武也因为天生骨格异于常人,顺理成章的成了鼓奉,更甚者,两兄弟也非常有志一同的都学习了夏震天反对的禁招,成为音堡历代继任者中,武德威望最高的人。

    冷眼扫向她讶异吃惊的脸,夏晏非淡淡扬眉不答腔,算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见他神情,柳絮杏一脸茫然,心口揪扯的疼痛令她难以理解,“你……你不是答应过夏伯伯,不会学习那部功夫吗?你怎么……?”

    她真不懂,他为何要习练“无心琴法”?人无心,琴无情,弹奏出来的琴曲,不能动人心弦,却以琴为武器伤人,这难道是他当初习练琴法的初衷吗?

    湛黑的眸深深的睇着她,心里不禁暗忖,江湖中即便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之心的道理,岂是她懂得?

    知晓解释无用,沉吟半晌,他才手负身后,绷紧下颚地换个方式回答:“我爹娘在五年前,遭坚人所害,为了护住怒潮琴,先后光荣惨烈而亡,这件事情在当年,也算是一椿大消息,你爹不可能不知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爹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柳絮杏惨白着脸,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

    阴鸷的眼神,透着几许讥诮,他咬牙低哼:“是吗?不过这也就能解释,何以当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爹却从未踏入音堡探问过此事,你不觉得我爹跟你爹的结义盟约,此刻看来根本就是椿笑话吗?”结义兄弟都能寡情至此,亏她还敢开口叫他履行娃娃亲之约?

    意料之外的打击,重重的刺痛柳絮杏的心坎,一股热意直冲脑门,她难过的咬紧下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诚如夏晏非所言,音堡当年发生这么大的事,爹非但对她只字不提,就夏晏非的反应与言词推敲,爹可能也未曾闻问过夏家此事,但这是为什么呢?

    爹跟夏伯伯不是结义拜把的兄弟吗?

    莫名的不安,与想起近日才遭灭门之祸的种种,着实令柳絮杏觉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