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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体重生之事,有违天和,倒行逆施之人,必遭天谴。

    即使是寒生,亦不敢托大。

    七日解封需要静养,隔绝外界一切骚动,故而选在了西郊紫陌外的一间小院子,两进两出,甚是僻静,鲜问犬吠鸡鸣。

    院子中只留了沈苏和和寒生二人。

    阿洛虽然担心沈苏和,却因着寒生的警告不敢妄自打扰,唯恐自己行为有了差池,害了她。

    由此,寒生才敢那般放肆无礼。

    不过,好在沈苏和素来能忍,不过是一句毫无意义的“我爱你”,她还不至于说不出。而事后的寒生果然信守了承诺,以后六天顺利度过,再也没痛苦的死去活来。

    至于听着那话,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寒生,沈苏和则是懒得再理他。只是心中更是认定他是个疯子变态。

    时光悠悠,解封之日已经结束。

    寒生将她浑身上下又瞅了一遍,手臂按在她身体两侧,神态妖媚,俯身,呵气如兰:“这次起针之后,你便可以随意行动了,不过,我们的说好,虽然我这两天行为不端,但是你绝对不能迁怒于我,不然……”想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威胁的,耍赖似的任性道,“……不然,我就不帮你起了!”

    沈苏和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愈发觉得他不大正常了:“……既然害怕,为何还要冲撞我?”

    这种孜孜不倦找死的行为,真是可歌可泣。

    “我!乐!意!——”深觉自己被她轻视了,寒生不耐地追问:“你同不同意吧……”

    “同意。”

    寒生拊掌大乐:“一言为定!”

    言罢,他一改先前的轻浮任性,惯来妖邪鬼魅的脸显出几分严肃的,幽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周身死穴上落着的针,手下动作又稳又迅捷。起落,改位,利落无比,一双医手出神入化,那是凡人的达不到地步。

    沈苏和也不妄想窥视他究竟是如何行医的,反正一般人学不到他的百分之一,何必费心劳神,忒是不值。

    一炷香之后,该浸入的药汁和该起来的针,都已经收拾干净。

    “好了,可以起来了。”掀起折扇屏风上的衣服,一股脑地盖在她身上。

    说完,他很君子地走出内室,盥洗了双手,做到桌子旁,静静等候。

    桌上青瓷中盛着的茶水已经凉了,吸进嘴里,又苦又涩。

    一连七天,除了药浴,就是躺在床上扎针装死人,即使身体已经恢复,却还是不由得骨子发酸。

    沈苏和揉揉又涩又酸的四肢,从床上起身,将衣服一件件套上。

    她细细瞅着曾经饱经折磨的指尖。指腹圆润晶莹,保养良好的几近透明,粉嫩的指甲,漂亮的半月痕,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体甚为康健。而意外的,没留下半丝痕迹。

    攥握两下,没了之前的颤抖。难以想象,这幅手指中居然蕴含着绞碎他人喉骨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