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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猛从帅位上站起,方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别说拒敌就是一根烧火棍也不在手里。站在令桌之后,他想必要时可以拿这张桌子抵挡一阵。岳元帅大略一瞅四位不速之客,均是些陌生面孔,遂侃侃言道:

    “诸位,我岳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贪赃枉法,不杀无辜之人,更不曾欺男霸女,何来有仇人之说?”

    “姓岳的,你别在这儿充好人,你打着抗金旗号杀人无数,这咱就不说了。可是因为你的队伍追赶,我父被溃兵踏成肉泥,这笔账不找你还找谁?”这是老三尚会贤说话,一般场合都是由他代言的。

    岳飞纳闷,笑道:“我被你们说糊涂了,我的兵追赶什么人,又是什么人把你父亲踏成肉泥?”

    老三尚会贤厉声吼道:“姓岳的,请你严肃点,不看你是条汉子,我兄弟几人早就将你剁成肉泥了。因为你也是个人物,所以想叫你死也死个明白,不要说我们兄弟不明不白地就黑了你。”

    “朋友请讲仔细,岳某洗耳恭听。”

    “子不言父名,我父也曾在大宋为官,官至沧州副统制,姓尚,名晋城,你可曾听说过?”

    岳飞摇摇头。

    “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尚会贤翻了翻白眼,小声咕哝了一句。又说,“树挪死人挪活,我父后来投奔大金国,大金国又推行汉人治汉新政,我父鞋帮子改帽檐一举擢升为平南王,这你该知道了吧?”

    岳飞摇摇头说:“你爹最终当汉奸了,还是个大汉奸,这我真是不知。”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四兄弟一起摇头,互相摆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发言的仍旧是老三。

    “怪不得什么?”这次发问的是岳飞,他不知这伙子人发的那门子神经。

    “家父由宋朝的七品官,一下子坐到大齐国的正一品,你说他是汉奸,我说你才是傻帽呢,凭你岳飞的能耐和名声,你若是投奔大金国,官职只会在我爹之上,不会在我爹之下。瞧你刚才那副样子,对我爹一位堂堂平南王,不恭不敬、不屑一顾,你说你怪不怪?”

    “快滚,我不想和你们再多说一句!”岳飞已经听懂了来人的意思,不由怒道。

    老三嘿嘿冷笑数声,斥道:“急什么急?话说完,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去祭我父,自然就走。岳飞你给我听仔细了,上次朱仙镇你的队伍打败了金元帅的队伍,队伍在溃逃时我父不慎落马,被乱兵踏作肉泥。不是你我爹能死?你说这笔账找谁去算?”

    “如此说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