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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市的四月份,暖春时节突然转凉。

    梅雨季节里,人们又把放进衣柜的外套拿出来穿上。

    出租区内,不知谁家阳台养了迎春,勾着春雨绵绵,让人觉得困倦宜人。

    霍野蹬了一下自行车的脚蹬子,往小区外走,他穿了一件套头卫衣,右耳的耳洞发发炎情况已经好转,只是一直泛红,褪不下去。

    到了医院,霍野把自行车停在医院楼下,锁好后就往楼上走。

    挂完号后,他坐在二楼的叫号大厅。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覃添,人群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覃添。

    似乎神色匆忙,覃添在缴费机前缴费,手里动作不停,也没注意到戴着口罩在等号的霍野。

    霍野站起来,刚想走过去打声招呼,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子走到覃添面前,两人开始交谈,黑色风衣的男子比覃添略微低了半个头。

    覃添笑着,伸手抚摸了穿黑色风衣男子的下颚,黑色风衣男子宠溺地看着覃添,两人嘴里说着什么。

    此时正好叫到霍野的号,大厅里响起霍野的名字,以及那尴尬的43号,嘹亮的声音让覃添一下子回过头,正好看见霍野站在身后。

    他自然而然地收回自己放在黑色风衣男子脸颊上的手:“霍野,你怎么在这?”

    霍野:“看病。”

    “也对,我这问的什么话,来医院肯定有事儿。你看完病等等我,我来找你。”覃添说。

    黑色风衣男子插话道:“你不是答应我,待会儿带我和小玲去海底世界看看吗?”

    覃添尴尬地对霍野说:“明天我去找你,今天我还有点事。”

    走廊里,一个梳马尾辫的七岁小女孩走过来,眼角还带着眼泪,她抱着覃添的腿:“覃添,哥哥特意回来找你的,你不能食言。”

    “我没有食言,下午就带你们去玩,好吗?小玲要乖乖看病。”覃添抱起女孩。

    小玲双手环抱着覃添的脖颈:“覃添最好了!哥哥和小玲最喜欢覃添!”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心绪。

    霍野心里堵得慌,干脆直接走了,连话都没跟覃添说一句。

    黑色风衣的男子温文尔雅,霍野不是看不出他和覃添的熟稔,也不是看不出黑色风衣男子对覃添的占有欲。

    此刻,他不禁想起冉泷鱼的那张便签。

    “腺体的部分功能已经开始坏死,吃药已经不管用了。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手术,进行腺体摘除。”马医生拿着报告,叮嘱道。

    眼前的少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每次看病都是一个人来。

    马燃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腺体病变的病例少之又少,最后的结果不外乎的腺体坏死,完全失去功能,或者是摘除部分腺体,保留部分功能。

    霍野:“我没钱。”

    马燃叹了口气,在电脑身上输入几样缓解症状的药,开完后,把单子打印出来,递给霍野:“药尽量少吃,最近嗜睡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等腺体完全坏死后,你的这些症状就会消失。在这期间,不要进行任何标记有关的事,不管是间接标记还是完全标记都要避免。”

    接过药单,霍野临走前问:“如果进行标记会怎么样?”

    马燃一愣,这孩子难不成是有alpha?她一直以为这孩子如此坦然面对,是因为觉得变成beta也没什么事,也就没有想过会有alpha的事。

    “间接标记会加速腺体病变的速度,还可能会引发副作用,比如呕吐眩晕等症状,如果是完全标记,严重会导致休克。”马燃的神情变得严肃。

    出医院,雨已经把自行车车座打湿,霍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远处的停车场,覃添护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进车后座,从霍野这个视角来看,正好造成视觉错误,看起来像是覃添主动吻上那人的发梢。

    霍野把药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将车绕着医院转了一圈,就为了特意避开覃添的私家车。

    再回到出口时,私家车已经不见。

    霍野从兜里掏出口罩,却发现一只红色的卡纸纸鹤掉在地上,愣怔片刻,此时雨已经把纸鹤打湿,被圆珠笔点上的金色眼睛已经有些晕开了。

    他蹲下去捡起来,随手放进兜里。

    看着晕湿的纸鹤,霍野想,也许是他赌错了。

    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