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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话,阮溪下意识一愣,很快地反应过来后,她么话都没问也没说,连忙转身冲出工作室的大门,回到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包,钱钏匆匆下楼。

    到楼下开上车,一脚油门踩出去。

    上路以后她绷着脸『色』问钱钏:“『奶』『奶』怎么了?”

    钱钏一样满脸凝重:“你三姑打电话过来说是昏『迷』进医院了,玥玥打的急救电话,其他的没有具体细说,不知到底是么情况,你五叔先过去了。”

    阮溪开车带钱钏到医院,进去以后刘杏花刚送进急救室里抢救。阮长生走得早先到一步,阮玥陪阮志高等在外面,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阮志高。

    阮溪走去他们面前,问阮志高:“爷爷,『奶』『奶』突然怎么了?”

    阮志高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阮玥在旁边:“中午吃完饭以后外婆出去找人说话,说着说着突然就呕吐了,看症状像是热得中暑了,所以我们就把外婆扶回房间,让她吃点『药』吹着空调睡觉了。结果睡着后就叫不醒了,然后又发现……她……便失禁了……”

    听到后,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

    但现在不知具体是个么情况,只能坐下来先等着。

    阮溪去到椅上坐下来,低下头用手捂住脸。

    片刻她又想起么,拿起手机给凌爻打电话过去,接通了问他:“现在忙吗?”

    凌爻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便:“不忙,怎么了?”

    阮溪低声:“『奶』『奶』进急救室了……”

    “我马上过来。”

    阮溪挂了电话,把手机紧紧捏在手心了。

    这时阮翠芝岳昊丰又到了,到这里自然是问阮玥到底么情况。了解一番情况以后也不能做么,一样是坐下来一起干等着,心里紧着一根弦。

    过一阵有护士急救室里出来,阮溪他们一起起身,问护士:“怎么样?”

    护士说:“脑出血,正在抢救,你们家属好是有个心理准备。”

    脑出血……

    听到这三个字,阮溪心里瞬间凉了个透底。

    在她陷入一恐惧的心理中回不过神的时候,凌爻这时候又赶到了。

    他赶到阮溪旁边,声问她:“『奶』『奶』怎么样了?”

    阮溪湿着眼眶摇摇头,回到椅上坐下来,没有说话。

    接下来一家人便就这么在外面等着,谁也不多出声说话,一个时焦急地等到两个时,等得快到三个时的时候抢救才结束,刘杏花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阮志高年龄太大,怕他经受不住这么多的刺激折腾,傍晚的时候岳昊丰硬是把他带回家去了,让他回家好好吃饭休息,养好了精神天再过来。

    其他人都没走,一直等到晚上,商量好阮溪凌爻晚上留下来看着情况,阮翠芝阮长生钱钏便也先回家休息去,第二天起来再过来,轮替着守在医院里。

    重症监护室不能家属陪护,便只能在外面守着。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医院,阮长富一家,阮长贵一家,有阮翠兰一家,全部都外地赶过来,到医院后在规定时间进监护室看一看刘杏花,她说一说话。

    刘杏花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五天,后没有撑住一口气留下来。

    病房外哭倒一片,阮溪却没有掉眼泪。

    四合院里挂起了白布白幡,所有平时见得到见不到的人,在这两天全部都到了。其实挺热闹的,大家聚到一起有说有笑,但阮溪一直守在灵堂里不说话。

    陪他一起守着的有阮秋月阮红军以及阮红兵。

    她往外面看,院里站满了人,好像一张人态各异的丧事古画。

    身刘杏花孙女的叶秋雯阮秋阳,两个人没有见过刘杏花,自然没有半分伤感难过可言。她两个人如今仍是家里关系走得近的,因她两人有着一样的生活,每天带孩做家务,心思全在老公的生活孩的学习成绩上,所以有共同话题,平时联系也多。

    阮长富身老大一直在『操』持丧事上的各事情,阮长生帮着他一起。冯秀英则跟着阮翠芝阮翠兰钱钏一起红着眼眶哭,钱钏在安慰阮翠芝阮翠兰。

    老二阮长贵一家全都黑着一张脸,一直在寻衅想找人吵架闹事。似乎是憋了半辈的气,受了半辈的委屈,现在又亲眼看到其他人过得有多好,于是越发忍不下心里这口气,想在这两天找个由头吵一架打一架大闹一场好解气,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母亲的葬礼。

    但大家也全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意图,所以没有人理会他们,尽量都避开他们,不给他们半点起火闹事的机会。当然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让刘杏花走得不安稳。

    阮溪木着表情往外面看了一会,冯秀英忽红着眼眶又进来了。

    冯秀英如今也老了,头上发丝花白,看起来也像个老太太了。她给刘杏花烧了纸后,过来软着声音语气跟阮溪说:“溪,能不能……你说几句话?”

    阮溪看她一眼,没有出声,直接带着她出去了。

    到外面去到无人的地方,阮溪停下来仍是不说话,等着冯秀英自己说。

    冯秀英吱唔半天才开口说了句:“溪,妈这辈,对不起你。”

    多少年了,自阮溪考上大学走了以后,她就一直想找机会对阮溪说这句话,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阮溪就连结婚办婚礼,都没让她阮长富过来。

    也就是因这件事,她阮长富打心底里白了——这丫头确实不是在跟他们赌气耍脾气,而是真的说到做到,这辈都不原谅他们,也不会认他们。

    但自阮长富退休以后,她又会定期给他们打赡养费。

    阮溪看着冯秀英,眼神语气都平淡,没有任何的情绪与脾气,也没有任何的动容,只很平静地问她:“如果我没有变得这么有出息,如果我乡下到城里以后,就是个么都不懂,处处担惊受怕的土丫头,得不到起码的关爱,也考不上大学,甚至越变越差,你会觉得对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