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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曼陀罗华拉开捂住自己眼睛的小手,将身后的人儿拉到他宽大的王座旁边坐下。

    一头乌黑犹如绸缎的头发,被白色镶金的发带随意的束在身后,光洁的额头,一双柳叶眉,高挺的鼻梁,粉嫩的樱桃小嘴,五官精致的好像一个陶瓷娃娃。

    只是原本点睛的双目却被一条银灰色的巾带束缚了起来,银灰色的巾带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体,若是认真仔细看,你会发现上面绣着的是注经文。

    而这个人儿,正是千年前幻化成人形的长生。

    千年前,被曼陀罗华的心头血浇灌过的长生,正处于瓶颈的她,顿时被火烧一样的痛苦,好在有利无害的让她度过了那痛苦的助长,因祸得福的是她修的人身。

    那时醒来的曼陀罗华,看到的是一个红纱裹体的小女孩,几乎是瞬间他就肯定了这个孩子是长生。

    于是便把她带回来了,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没有名字,便唤长生。

    她的诞生,迎来了佛的洗礼。

    长生花又名迷迭,她的眼眸是梦境,她的声音是杀戮,她的一切都是幻觉。

    长生不能言语,长生不能注视别人,长生不在是长生花骨朵的长生。

    但是,她可以听到,摸到,感觉到。

    因为她可以陪着曼陀罗华,曼陀罗华也会陪着她,这是她的执愿。

    于是,佛束缚了她犹如红宝石的双眸,封闭了她稚嫩的语言。

    但是,佛给予了她曼陀罗华,那是她的温暖。

    她听到他的声音,她摸到他温润的手指,她感觉到他在身边,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开心。

    偶尔长生还是有些遗憾,她想问曼陀罗华,你还孤单吗?

    这个问题,一万多年前,她想问。

    一万多年后,她还是想问。

    给予你每天的微笑,想象你每天的生活,希望你每天都快乐。

    曼陀罗华看着身旁的长生,嘴角纯粹的笑容,那种干净的洁白,好像忘川河畔的无生花。

    每次看到她干净的笑容,都会让他想起旧日的时光。

    这份干净,在冥界早已经没有了。

    可是长生在这个地狱里,却保持了千年。

    真好。

    曼陀罗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嘴角的笑容,就像乌云中的一抹阳光,是希望。

    “长生,千年的生辰,有想要的吗?”曼陀罗华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折子,看着她明显愣了一下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其实,长生也想问他,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你想要什么?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长生牵起他的手,慢慢的在他宽大的手掌里,画了一个房子,还有大片大片的花骨朵。

    她想要在和他见面的长生花丛中,有一个小阁楼,只属于她的。

    很快,长生要的那座阁楼便做好了,比她想象中的更大,更精致,更豪华。

    这栋耸立在高空中的阁楼,长生看不见,却可以想象出来跟她要的差别肯定很大。

    她想要一个简单舒适的,只属于她的地方,她不需要这样豪华精致的,犹如金丝笼。

    这样的府邸,是能工巧将们雕刻出来的,大约十寸。一手便可以托起,可是这小小的府邸,从高空抛下,有多高便会有多大,落地生成。

    比那些人间的凡人做房子,要简单太多了。

    “喜欢吗?”曼陀罗华满意的看着用沉香木做成的阁楼,空中淡淡的香气,沁人心扉。

    长生点了点头。

    阁楼没有名字,曼陀罗华打量着那块光洁的木匾,问:“这是你的,叫长生阁好吗?”

    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曼陀罗华知道她喜欢这个名字。

    松开她的小手,曼陀罗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长约三寸的剑,剑身有着像水波一样流转的银光,清脆的剑吟,那是排名第三的上古神兵,禹蚀剑。

    可惜,这把上古的神器此时正被曼陀罗华挥舞着,在木匾上刻下长生阁这三个大字,笔翰如流。

    “吾带你进去看看。”

    这座长生阁是整个冥界最高的一栋阁楼,高七层,占面积约五百米,若是站在顶层,一眼望去甚至可以看到十罗殿。

    视野里,好似无边无际的长生花,火红色的花骨朵,空中弥漫着绯红色的花雾,那是迷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