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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渊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栓,下一刻,张家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你……你们……”

    门口的官兵也没料到一脚下去,踢出个丫头来,吓得一哆嗦,好半会才缓过来。

    “少废话,官府抓捕逃犯,要搜家,你们给我配合一点。”

    谢玉渊想起前世似乎也有官兵搜家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破庙里,连个油灯都点不起,没轮到搜,还是第二天听村里人讲起的。

    “师傅,师傅--”她冲后院喊了几声。

    张郎中匆匆跑出来,一把把谢玉渊拉到身后,沉声道:“快到东厢房里拿几两碎银子来,好让官爷们买壶热酒喝。”

    张郎中的话说得短促而低沉,谢玉渊听完,感觉喉咙被人死死的掐住了。

    东厢房是张郎中侄儿养病的地方,她根本没进去过,哪来的银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张郎中一边说,一边把谢玉渊狠狠一推。

    谢玉渊跌跌撞撞冲到了东厢房门口,伸手想去推门,却发现小手打着颤。

    东厢房从她第一天赖在张郎中家,便是禁忌,日子一久,这种禁忌便根深蒂固到她的血液里。

    仿佛连看一眼,都是对那双眼睛和那只白玉般手的亵渎。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时,像野兽呜咽的怪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瞬间,谢玉渊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情急之下,她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门里,一片黑暗。

    月色从门里照进来,她看到雕花木的大床上,影影绰绰蜷缩着一个人,怪声正是从他唇中溢出。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本能的睁开眼睛。

    那眼睛很特别,让人无端想起飘着浓雾的峡谷,幽深,阴冷。

    谢玉渊瞳仁一缩,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似的。

    “官爷,官爷,快进来坐,我去沏壶热茶来,这鬼天,能把人冻出毛病来。丫头,银子呢,找到了没啊,就在床上啊!”

    张郎中乍乍呼呼的声音,把谢玉渊的神思猛的拉了回来。

    她一下子悟出了张郎中那个“老不着调”话里的深意,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外面有官兵,你……你……是不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锦夜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抓住谢玉渊的手。

    哎啊--

    谢玉渊心里惨叫一声,她好心好意过来通风报讯,这家伙却一上来就调戏她,像话吗?

    “把……把人引开,快!”

    谢玉渊:“……”你住着我的手,我怎么把人引开。

    正想着,手心里被塞进几两碎银子,谢玉渊悚然一惊,立刻用手握紧了碎银子,咬咬牙,人就往门口冲出去。

    一脚踏出房门时,她突然顿足,回首。

    他约莫束发之龄,轻柔的月光笼在脸上,打过睫毛,鼻梁,唇角,密密的廓影,最细致的笔触也画不出的精致的画。

    鬼使神差的,她说:“别怕,没事。”

    李锦夜原本感觉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就快死过去了。

    这句话,像一只温柔的手,在他伤口上抚摸了一下,又抚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