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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些天刚花钱给她弄完两首歌,放电影里你不要,想空手套白狼,好事都被你想去了。”

    “说得好像我多占便宜似的。”她掏出一个文件夹甩他面前。

    他打开,里面是楚宜那晚发酒疯的照片,还有几家媒体拟的内容,说这状态一看就是磕嗨了,话里话外把楚宜往瘾君子的方面引,还隐晦地要求查一下上影是否有包庇毒犯的嫌疑。

    这事儿虽然砸钱就能过,但名声经不起这么抹。

    “这消息我可是花了重金销的,抛开了市场竞争,我们也算是朋友,钱就不用提了,面儿你得给我一个。”

    “话说得花里胡哨的,你自己信吗?”

    “你总是把人往坏了想。”高轶其又掏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某个晚会的人员名单,各大娱乐公司都派了人,只有ci空着,“我也不直接要人,让楚宜替我们家露个脸,后续宣传和营销我来出,这波把你家艺人捧起来还不花你一分钱,你不是赚了。”

    裴复生琢磨着她这话里的意思,表面上看,确实是他赚了,但高轶其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又给我挖什么坑呢?”

    “我坑你干嘛啊。”

    裴复生起身,到她身后,环住她坐的那把椅子,“不是你前几天要告我的时候了。”

    “那是因为你前几天说话确实过分。”

    “这就过分了?”他身子压低,脖子贴着她的脖子,手顺着衣襟伸进去,被高轶其一把抓住。

    “你谈不谈?”

    高轶其在家没穿内衣的习惯,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扣子被他这么一弄,还自动往下开了几颗,谁能想到他说着说着就上手,她也不知道他脸哪去了。

    裴复生也一愣,“你怎么”

    高轶其把他的手拽出来,“滚啊。”

    裴复生又坐回原位,搓了两下手指,“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习惯。”

    他是不知道。

    他没在其它地方解过她的衣服。

    高轶其气死了,愤怒地把扣子扣上,看了眼院子里的摄像头,取证的想法刚出来,裴复生举手:“抱歉。”

    然后拿块石头把摄像头砸了。

    高轶其把他轰了出去。

    生意没做成,就苦了纪珞,纪珞一受累就去裴复生面前哭,哭着哭着,还真就把戏哭过了。

    她以为是自己演技提升,其实是高轶其懒得理她了,公司多了一堆事儿,第三轮的设计稿已经传了上去,但反响平平,因为二轮胜出者又想到了新鲜玩意儿。

    这人叫邹一彤,自从在二轮里吃到媚男的红利后,就开始起小心思了,设计图不好好出,非搞些擦边球的东西。

    比如choker上面非得加个链子,在颈后,链子终端有个环,环里有根食指,很明显是男人的,离谱的是,设计图是跪姿。

    再比如,连体内衣后有条尾巴,又翘又蓬,设计图还是动态的,图里那尾巴一摇一摆,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sm见面会了。

    这些图往屏幕上一投,那些高层眼睛都直了,多少小火苗在这些图上摩擦出来,高轶其看得心里起火。

    她不反对情趣,可这是要拿到走秀台上的,到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些图要是真被通过,让那些模特怎么办。

    她们没有自主选择权,都是被自家公司推上来的,拒绝的话可能掉了饭碗,不拒绝的话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眼光,这不上杆子把自己物化吗。

    邹一彤阐述完,轮到自由发言环节,她两个小姐妹起来夸了一通,高轶其丝毫没给面子:“mosun主打内衣品牌,虽说走秀款可以夸张一些,但完全没必要改变性质,我觉得这种设计已经超出了走秀的范畴,如果真要量产,不用拉上模特垫底。”

    这话在高层们眼睛发光的时候说,显然有些扫兴,就遭到了为难,在她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时,被打断了两次。

    第一次是说她的设计毫无新意,第二次是让她跟邹一彤学学。

    她又是倒一。

    结束后,公司该聚餐的聚餐,该拉关系的拉关系,高轶其从他们中间穿过,拿着一堆邹一彤的设计图稿,那是某个高层让她回去参考的。

    把东西往车里一扔,她闷死了。

    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另一扇门被拉开。裴复生今天也参加了这场会议,他第一次进入内部,低调得很,没发表任何意见。坐那儿把高轶其的表现从头看到尾,设计图没得说,阐述过程也很完美,但票被压了,高层们认为她的图毫无新意。

    车内,她的火还嘶嘶地冒着,他把她的图拿过来看了一会儿,又把邹一彤的拿来看了一会儿,高轶其把邹一彤的夺过来贴他眼前,“你是不是也喜欢?”

    他用食指把她的手腕往下压了压,“是。”

    高轶其抄起那堆纸要砸他,被他捏住,“我喜不喜欢跟你没关系,你要在意自己喜不喜欢。”

    还像句人话。

    “当然,如果你也喜欢的话,我俩倒是可以试”

    “嘭!”

    那堆纸还是砸了过去。

    裴复生把她的设计稿叠好,把那堆纸捡起来,对折,撕了,“早跟你说了,在男人堆里干活儿没那么容易,他们只管喜不喜欢,不管平不平等,在某种领域里,男人习惯了占主导地位。”

    “凭什么!你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凭什么搞高低贵贱,凭什么物化女性,如果明年的走秀真以这种形式开场,你让那些模特下台后怎么抬头,这场秀结束以后她们怎么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车内的火越燃越烈,裴复生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她让他滚。

    “狗脾气。”他说,“你上来就硬碰硬当然不行,你以为这是给ci开年终总结呢,这里的人混迹了多少不同层次的圈子,能稳扎稳打到现在的,除了手段就是关系,他们我行我素惯了,但怕一点。”

    “什么?”

    “赚不到钱。”

    高轶其冷静了一会儿,扫了一眼文件袋里的纸,“懂了。”她指门外,“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