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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聊天并没有让裴复生收起整她的意思,不仅如此,其他设计师以及设计师助理都不给她好脸色,他们巴结的是邹一彤,几个人挤在那间小办公室里商量了好几天了。

    朱琴有些急,把上头派过来的事儿做完,直搓手,高轶其让她闲得慌就去帮楼上某位二大爷跑个腿,她看着清单上写着的咖啡要求,皱眉:“有投诉渠道吗?”

    “有,但投诉渠道在他混进来的一周内就内化成了他的某个叔。”

    她太清楚裴复生的公关能力了,但朱琴不清楚,她拿着那张清单直接冲上了楼,那会儿高轶其正处于制图的收尾阶段,以为她出去买咖啡了,但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内线还被扣响了。

    接起,朱琴的声音略微发抖:“那个,你能上来一下吗?”

    高轶其看了眼内线的号码,白眼快飞上了天。

    办公室内。

    桌面上摊着那张清单,朱琴站在一旁,满脸都是“冲动是魔鬼但你能不能救救我”的乞求。

    “我本来性格不是这样子的嗯我有些急了,因为我在跟前夫争夺孩子抚养权那个,一孕傻三年”

    裴复生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情转几下椅子,等朱琴以为自己的借口起到作用的时候,他把她的简历翻开,上面赫然写着她当了七年的全职妈妈。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看着高轶其,高轶其让她先出去,坐他对面,问他想怎么解决。

    他给她推了一份简历,高轶其看见那个人名就下意识皱眉,“什么意思?”

    “每个助理都有两个月的考察期,出了岔子随时可以开除,这个开除了你总得有下一个接替的。”

    桌面上的简历她连翻都没翻,就知道裴复生施压是有目的的,用“前路渺茫且得为领导处理杂七杂八”来让朱琴心思紊乱,这一乱就让他抓到把柄了。

    “我跟她都磨合好了,你给我来一个空降,是真准备让你的后宫在各行各业都开花结果啊?”

    裴复生没应,脸上是“你愿意怎么猜就怎么猜”的表情。

    高轶其把那个名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越看越能描绘出以后工作时的鸡飞狗跳,把简历推回去,但又觉得反抗没用,招个助理是他动动手就能决定的事。

    “你故意的?”

    “人一个学生,想找个工作,正好我这有点资源,怎么就成故意的了。”

    “不故意往我这塞?你家山穷水尽了,连给人谋个职位都不行?”

    “她学的是服装设计,跟我家不搭。”

    “你少来,你是看给我塞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还不够爽,非要给我弄块香往那儿一杵,点燃了容易落灰,点不着我干生气,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你非要把我弄死是不是。”

    裴复生把朱琴的资料详细地翻给她看,“本科主修语言,设计是选修沾了个边儿,研究生做了两年的心理研究,顺带钻研了一下漫画,第三年回家生孩子去了,连毕业证书都没拿到,也许有难言之隐,但你要想拿第一,她并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在你忙得头晕眼花的期间,她帮了你多少实质性的忙?”

    是没帮多少,但高轶其看中的是两人的理念契合,况且助理只需要做些简单的问题处理,并不用掌握真正的制图核心。

    看她没被说服,裴复生拿出了一张图,是祝长夏昨晚画出来的,款式和用色非常大胆,关键视觉效果不错,实用性也较强,光是这些,就够吊打朱琴了。

    “昨晚,用了一个小时。”

    高轶其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虽然对祝长夏的印象确实算不上好,但这人也确实还有点功底,况且这事儿是他说了算,她跟朱琴都没法反驳,就说:“你嘱咐好。”

    是嘱咐她别没事儿找事儿,没事儿就摆一张谁都欺负她的脸,没事儿就直勾勾地琢磨别人的一举一动。

    裴复生说:“她挺乖的。”

    高轶其回:“你去死吧。”

    回办公室,高轶其开门见山跟朱琴聊了一下,朱琴支吾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是说了谎,因为我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考虑到朱琴这人本性不坏,虽设计能力不突出,但处理琐事很有一手,就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让她去面试。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出去打电话了,回来一脸惊讶,“那是ci诶,人家能要我吗?”

    高轶其头也没抬:“能。”

    朱琴下午收拾好东西,祝长夏晚上就来了,看来裴复生的嘱咐并不到位,她一来就给了高轶其一副“挨骂了的脸”。

    高轶其也没理她,丢给她一份资料让她慢慢琢磨,十分钟后她把资料还了回来,她又丢一份。两人一直没有沟通,但“一来一往”也还算和谐。

    没多久,祝长夏把所有资料都看完了,这个过程比朱琴快了两个小时。

    高轶其让她画图。

    “怎么画?”

    “随便画。”

    她画了裴复生。

    像是有挑战意味似的,画了裴复生夏天的某一场演出,他穿了一件黑t,脖子上有汗,右手微微撩起了衣摆,露出半截腹肌,左手握着话筒,胳膊上的文身随着他曲肘的动作而变了形状。

    高轶其盯着那幅图看了很久,看的不是他那会儿多撩人,眼神多骚,腹肌让多少女孩儿欢呼,而是这幅画本身的细节,还有用时。

    她只用了四十分钟。

    要么她对裴复生的喜欢已经到了铭心刻骨的地步,要么是这人的绘画能力十分高超。

    但祝长夏并没有看清自身的优势,她得意的是感觉闻到了高轶其身上的醋味儿。

    高轶其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沾沾自喜的样子,把画推给她,她问:“怎么样?”

    “挺好。”

    “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