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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行洋与sai对弈后认输,进藤光从中央武藏医院探望完塔矢行洋,并被绪方精次围堵,要求与sai对弈之后。]

    “呼,好险好险!”进藤光逃在大街上,不断地进行叹息,“怎么连绪方老师都知道sai的事情,身份差点就暴露了啊!”

    “再这样下去,我在网上下棋的事情就要被揭了,到时候肯定会麻烦死的,塔矢先生和绪方老师想要和你下棋的事情我现在可没法答应,至少要等风头过去之后才可以。你可以等的吧,佐为?反正你有的是时间。”

    佐为闻言,默默的捏紧了手中的扇子,露出了难言的神色。

    小光啊,你不明白,命运始终是无法违背的。他承受了玲子和晴明的恩惠,强行停留在这个世间,但这不意味着他的时间就真的就此停滞。

    他能感觉到,力量逐渐在身体中抽离,属于他的时间,就如同沙漏中那不断落下的沙粒,即将所剩无几。

    “你那是什么神情啊,佐为!明明昨天才下过棋不是么?你不要太过的得寸进尺啦!”小光的脸上露出了不愉的神情。

    佐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望向天上的阳光。阳光穿过他的身体,热烈的照耀于这个世间,但佐为却什么温度也感受不到。

    他是一缕本不该存在的幽魂,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消失。因为——他还想要下棋!下更多,更多的棋。

    没有等到佐为回答的小光,单方面的认为佐为是在和他闹脾气,心情变得更加的不好。

    “走了走了,真是的,一定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佐为跟着小光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禁止通行的红色指示灯醒目的立于一边。在马路的对面,有一个比小光大上两三岁、肩上窝着一只可疑的狸猫的少年。

    佐为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少年有一些眼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少年的目光似乎也落到了他的身上——是的,少年看的不是小光,而是没有人可以看见的他。

    .

    被塔子婶婶拜托到城市购买一些东西的夏目,此时正困扰的看着马路对面那个刘海染成金色的不良少年。

    总觉得,那个不良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像是妖怪,似乎又不是妖怪。

    “猫咪老师,对面那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有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拿不定主意的夏目最终决定向肩膀上的“猫”求助。

    斑眯起半月形的眸子,扫了几眼对面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少给我多管闲事了夏目!有这个时间快点给我去买水羊羹啊水羊羹,听到了没有!”

    “不要乱动啊,猫咪老师,你很重诶!”夏目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肩上不断挥舞爪子的斑弄得一个踉跄,“不要闹了,老师,我马上就去买!”

    得到了夏目承诺的斑这才安分了下来。

    红色的信号灯开始跳动,定格在了绿色的位置,停滞的人流纷纷迈出脚步,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夏目和小光各自怀着属于自己的秘密,面对面的越走越近。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夏目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隐约间,一缕紫色的长从夏目眼前飘过。

    “你有什么事吗?”

    当夏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右手已经搭在了对方的肩上,那个金色刘海的孩子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夏目闻言有些尴尬的拿开自己的手:“抱、抱歉,我认错人了。”

    “哦。”小光也不以为意,直接转身离开。

    夏目看着小光什么也没有的背影,揉了揉眼睛——大概,刚刚那紫色的头什么的,是他的幻觉吧。

    “你还在什么愣啊,笨蛋夏目!”斑不耐的催促道。

    “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话啦,猫咪老师!”夏目察觉到了周围人们奇怪的眼神,连忙捂住斑的嘴巴,逃也似的离开。

    夜晚,夏目一如既往的看了一眼在身边垫子上安睡的猫咪老师,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一晚,他梦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古典的庭院。

    一株硕大的樱花树的叶子已经泛黄,树下摆放着一个木制棋盘,棋盘周围围绕着许多他没有见过的妖怪。

    有长着翅膀的女孩、男孩,有两条尾巴的狐狸,有变成人类样子的猫,还有着拿着一把可怕大刀的少女……

    最令人惊奇的,则是穿着一身蓝色和服、托着脑袋坐在棋盘边上的玲子外婆。

    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系着一头紫色长容貌秀丽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扇子不断的在棋盘上指指点点。

    “玲子,棋盘上的那九个黑色的点叫做‘星’,‘星’旁边的这个点则被称为‘小目’……玲子,玲子?你在听吗?”

    “啊?你在说什么?”玲子仿佛突然清醒一般的开始左顾右盼,然后视线重新定格在了佐为的身上,“抱歉抱歉,刚刚好像睡着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佐为的露出了十分无奈的神情:“我已经说了第五遍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围棋那么无聊?”

    “围棋才不无聊!”佐为的脸一下子鼓成了包子的模样。

    那个庭院是什么地方?那个教导玲子外婆下围棋的紫男人又是什么人?这些不断流过来的记忆,又是属于谁的呢?

    “玲子,别欺负他了,不然一会又要哭了。”晴明走到了玲子身边,用扇子敲了敲玲子的额头。

    玲子一把将扇子抢了过来,然后坐在地上抬起头,从下往上的看着晴明的脸:“最近你好像很喜欢打我的脑袋啊,晴明。”

    “只是手滑。”晴明面不改色的回答,周围的式神们纷纷捂着嘴巴,做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玲子露出了十分危险的神情:“我也想手滑,怎么办?”

    晴明意有所指的回复道:“明天保宪师兄会过来拜访。”

    “噗嗤!”童女终于忍耐不住的笑出声,“我什么也没听到!晴明大人,玲子大人,你们请继续!”

    虽然这么说,但童女的笑声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式神们的笑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玲子也被庭院里的氛围所感染,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的,那是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那种无比寂寞的微笑。

    真好呢,玲子外婆,你是不是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了呢?

    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入,夏目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晚上梦的缘故,夏目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疲惫。

    看着夏目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以及他仿若大病一场的苍白的脸色,斑的神色有些严肃:“夏目,你昨天有没有招惹一些奇怪的东西?”

    “诶?这么一说,的确有些奇怪。”像这样突然梦见一些什么,一般都是与妖怪扯上关系的时候。

    夏目拿出一面镜子,查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这个样子让塔子婶婶看见,又要为我担心了。”

    不过,除了自己的脸,总觉得镜子里的场景有些违和。正常情况下,镜子里映出的应该是房间里的情景,为什么现在好像有一件白色的狩衣自己身后?

    等等,白色的狩衣?!

    “呜哇哇!”夏目脸色铁青的扔掉镜子,然后向后看去——一个穿着狩衣的紫男人有些黯然神伤的坐在自己后面,半透明的身子若隐若现。

    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的斑不满的看着夏目:“你在做什么啊,笨蛋!”

    “猫,猫咪老师!有,有……”夏目指尖颤抖的指着紫男人,不知道该用一个怎样词去确切形容。

    “那边有什么吗?”斑奇怪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方向,不明白夏目为何会大惊小怪。

    “诶?老师难道……看不到吗?”

    “是的,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即使是妖怪也是看不到我的。”佐为带着些歉意看向夏目,“原本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附身在你的身上,不过,既然那只狸猫称呼你为‘夏目’,想必你是玲子的后人吧。”

    “你认识玲子外婆吗?”夏目闻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想到了昨晚的那一个奇怪的梦。

    既然和外婆有关,那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等等,你称呼玲子为……外婆?可是玲子明明是千年前的人啊!”佐为十分的惊奇。

    “咦咦咦?!”

    ……

    看到夏目的脸色之后,塔子婶婶坚持帮夏目请了假,让他好好的在家中休息。

    在塔子出去买菜的时候,夏目和佐为大概将基本情况交流完毕。

    夏目并没有真正见过玲子,他对于玲子的印象,要么来自于亲戚间的只言片语,要么来自于友人帐上面的回忆。

    在夏目心中的玲子外婆,始终是那个穿着水手服、强迫妖怪与之比试的寂寞的少女。然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未婚先孕生下母亲,最终以二十出头的年龄死于一颗树下。

    这就是玲子外婆那短暂的一生。

    但是在佐为的叙述中,夏目好像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玲子。

    佐为记忆中的玲子穿着一身蓝色和服,周围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式神,大家相处融洽。

    在另一个时空的玲子不再寂寞,她每天都在为成为一名合格的阴阳师而不断学习。她大大咧咧、没有耐心,却又会为了帮助佐为,耐下性子去学习根本不喜欢的围棋——当然这一点让佐为又是伤心又是感激。

    比起夏目口中的玲子,佐为印象中的玲子要幸福太多。但不管两者口中玲子的经历有多大的区别,玲子的那份温柔却始终没有变过。

    “我听说阴阳师的能力非常的神秘莫测,而晴明恰恰喜欢玲子,你说玲子奇妙的经历会不会和晴明有关系啊!”佐为兴致勃勃的八卦道。

    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喜欢玲子外婆!

    难道自己的外公是安倍晴明不成?夏目想想就觉得十分惊恐。

    可是这样哪里都说不通,夏目可以肯定,玲子外婆绝对是一个人类,她读高中的时候也绝对不像是一千多岁的样子。

    可是,佐为记忆的那个玲子,也的的确确是他的外婆,这是为什么呢?

    每当夏目认为他更了解玲子的时候,玲子身上的谜团都在不断增加。玲子外婆就如同一个怎样都挖掘不到尽头的宝藏,充满着惊喜和神秘。

    “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其实我并不是你口中那个玲子的后代?”夏目无力的反驳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在千年之前,也只有玲子可以看到我。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晴明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送走,他大概是担心我会附到玲子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