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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程盈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或许萧白绫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朝夕相处这么久,也没有半点儿动心。
  甚至于,或许他心里恨极了她。
  堂堂魔尊,毫无修为的落在萧程盈这样的一个粗人手里,她待他……似乎也并不温和。
  如今,这位魔尊恢复真身,自然第一件想到的就是报复曾经的仇人。
  唯独她自己,把人家当成夫君,竟还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萧程盈浑浑噩噩失去了意识,她做了个梦,梦到这两年的光景。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假的。
  萧程盈看着曾经的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好象是一个笑话。
  果然啊,依靠男人什么的,还是靠不住的。
  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找到魔族来自取其辱。
  萧程盈想起了和萧白绫分别的那一日,他依依不舍的问她,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她竟然以为,他是对她心存不舍。
  如今想来,或许……他只是想报复她罢了。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人家堂堂的魔尊,在她那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想杀了她也在所难免。
  不怪俗话说,最让人讨厌的人不是曾经给你痛苦和磨难的,而是,那些在你跌入谷底之时,曾经见识了你的软弱,还欺负你的。
  萧程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是有些惊讶的。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萧程盈躺在一张宽大的卧榻上,房间里的摆设和布置都很雅致,看得出主人的品味非凡。
  腹部的疼痛已经缓和不少,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脊梁骨,还好,没断。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程盈连忙闭上双眼。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坐在她身边,从被子里捞起她的手,探了探她的脉息。
  那人低声道:“伤都快养好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是萧白绫,不,是凌韵乐。
  萧程盈心头一紧,不知这人又想干什么?
  把她踢成重伤,现在又要把她治好,打算等她好了,再折磨她吗?
  少年垂着眸子,看着萧程盈的脸,他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心里难过极了。
  萧程盈晕死过去的那一日,凌韵乐也属实吓坏了。
  他下手是控制着力道的,这样轻描淡写的一脚,萧程盈的修为绝对承受的住。
  他只是……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替自己以前报个仇。
  可瞧见萧程盈吐血的那一刻,凌韵乐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人在心头打了一棍一般。
  他按上萧程盈的脉搏,奄奄一息。
  凌韵乐召集了魔族所有的大夫,给萧程盈医治,彼时的他才知道萧程盈没了金丹。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把她踢死了!
  整整一个月,她睡了一个月了,还不醒过来。
  突然,外头有人来报,凌韵乐起身出门。
  萧程盈感觉到那人走远了,这才起身。
  她现在拿不准凌韵乐的心思,与其坐以待毙的等在这里,等着其他的报复,还不如……想法子逃出去。
  萧程盈坐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躺了这么久,身子骨都躺的不灵活了。
  她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才觉得能正常走路。
  萧程盈舒展了筋骨,便悄悄地离开了那间屋子。
  隐约还记得来魔王殿的路,魔族的守卫并不森严,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程盈无心多想,趁机从守卫薄弱的城门打了出去。
  虽然没有了修为,但好歹是武修出身,即便没有金丹的运转,萧程盈还是能轻易将三两个魔族士兵打倒。
  况且,萧程盈也不是为了打架,一心想着逃跑,趁机溜出城门,逃之夭夭。
  从魔族离开,萧程盈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许是跑的太久了,她感觉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可萧程盈明白,如果现在不跑的话,一旦被追上,怕是要丢了性命。
  整整三天三夜,萧程盈不吃不喝,无休无眠,终于体力不支晕倒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里。
  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女正扶着她的肩膀,给她喂些稀粥。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程盈身子颤动,少女问道:“你醒了?”
  萧程盈看着那少女一双无神的双眼,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少女毫无反应,却笑道:“不用试了,我双目已盲,看不见的。”
  这少女模样正是青春年少,瞧之不过二十一二。
  如此年轻,却已经盲了双眼,实在是可惜。
  萧程盈道:“是姑娘救了我?”
  少女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弟弟,他在山间伐木,瞧见你晕倒,就把你带回来了。”
  难怪,萧程盈心里还疑惑,一个眼盲之人,如何能瞧见晕死过去的她?
  萧程盈:“多谢姑娘,和……令弟。”
  少女笑了笑,道:“我叫蓝一,你叫我一一就好了。”
  “程盈。”
  蓝一笑道:“你名字真好听,今年几岁了?”
  萧程盈想了想,道:“十九。”
  她一个两百多岁的老人,跟一个少女谎称自己十九岁,想想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蓝一道:“我今年二十岁了,我弟弟也十九岁,跟你年纪相当,生的也是一表人才,等会他回来了,你们好好见一面。”
  萧程盈:“……”
  这语气,怎么好像是要给她相亲似的?
  晌午时分,外头进来一个少年,肩头扛了两捆木头。
  少年将木头放置在地上,道:“姑娘醒了?”
  萧程盈点点头,道:“程盈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少年生的周正,常年风吹日晒的,肤色偏深,看上去颇为阳光俊朗。
  当听到‘救命之恩’四个字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挠了挠头,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若是不扭捏,萧程盈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她方才说的不是‘救命之恩’而是‘以身相许’一般。
  搞得萧程盈也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