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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为父脱难,回到封地就派人清剿山匪。然后又四处打探白奉年这人,这才知道他是蜀中有名的大侠,一代大侠就因救你爹而惨死。”

    说到这件事,他就禁不住一阵唉声叹气,高骏怡感同身受,拍拍父亲的膝盖,以未安慰。

    “幸好很快就找到了白公的女儿,为父将她接到了蜀王宫,她刚失了依靠,有些生怯,开始还住不习惯,她说她想像他爹一样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高鸿想到白剑昕当年一本正经地说出要去闯荡江湖,忍不住莞尔一笑。

    但他也是父亲,家中也有女儿,他怎会不了解白奉年的心意,女子不比男儿,女子更娇贵,更应被男子保护在家中。

    白公一定不想自己的女儿如他一样风餐露宿,白公一定想自己的女儿安稳地度过余生,不然他临死前也不会说出希望她找到一好人家嫁了。

    他对白剑昕说了她爹的临死前的心愿,劝住了她。他带一妙龄女子回蜀五,最好的方法就是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名分。

    但他当年刚失挚爱,高骏怡又刚出生,纳白氏为妾不管是他家里人,还是从他心里他都做不到。

    “剑昕是个绝顶聪慧的女子,她看出了为父的为难,找到为父问了为父一个问题。”

    高骏怡一怔,随即问:“白……岳母问了什么?”

    高鸿嘴角带笑,看着儿子道:“为父若不说,你定是猜不到的。”他缓了缓才道:“他问为父能不能休了你母亲。”

    高骏怡笑容一僵,万分意外。

    高鸿见了儿子的表情,与他当年如出一辙:“为父当时也如你一样,很是吃惊。为父说蓝氏乃原配正妻,又是先皇后所定,不能休弃。她说即是如此她就不能嫁我,她们白家虽非富贵人家,却也是有名有姓的正经人家,白氏家规,但凡白家女子只嫁人为妻,不为人妾氏。不错,她明明白白的拒了我,她虽是一女子,但在儿女□□上却比为父这样的男儿还要洒脱。”

    白剑昕明明白白的拒了高鸿,高鸿倒对她生出几许敬意。

    但她一个女子不明不白的住在蜀王宫会惹人非议,而且高鸿妻妾也不愿意,与他闹了几次。

    后来还是总管王善出了一个主意,让白剑昕在王府帮着管账,暂时住下,让大家都先冷下来,只要冷下来了,今后该怎么走也就明确了。

    “这件事就暂时搁置。随后为父送了一对鸳鸯白玉环给她,她今后若想入我家门,那就是我俩的定情信物。若她想嫁旁人,那就是本王送她的贺礼。她只要拿了白玉环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本王都答应她。令为父没想到的是,剑昕住下后,竟与你母亲成了闺中好友,她二人都会武功,时常切磋,有段时间如胶似漆,你母亲倒将为父冷落在旁。”

    高鸿早些年冷落正妻,随着儿子的长大,心中愧疚,想要弥补,没想到反倒被妻子凉到了一旁,他当年还为此吃了不少干醋,想到这些过往,他神情又变得轻松愉悦不少。

    “第二件令为父没想到的事,就是剑昕认识了我们蜀王宫的审理正柏梁。当然了,柏梁年轻时也颇为俊朗,不像他现在这样。”

    高鸿特意向儿子说了一句,高骏怡立即想到岳父人到中年,却两鬓花白,颇为苍老,身体有些发福,看上去也不那么硬朗。

    高鸿是乐意看到白剑昕与柏梁走到一起的,他甚至还为他们主持了婚礼,更提拔柏梁,将他举荐到朝廷当官。

    柏梁这人也颇具才干,很快就升官了,当了朝廷的五品官,但是令高鸿没想到的是柏梁自从升官后就变了,或许他一直就是那样的人,以前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去扬州听差,回蜀地时竟从扬州带了一青楼女子回来,死活要接那女子进门。

    白剑昕当然不肯,青楼女子为妾有辱家门,说不定今后还会影响她女儿的名声。柏梁与她大吵大闹了好几场,后来那青楼女子就在外面替柏梁生了一个儿子。

    高骏怡忍不住问:“那儿子就是柏夏清。”

    高鸿点点头:“这下柏梁就更铁了心的要接那女子进门。他们夫妻为此又大吵了一架,没人知道他们那晚吵了什么,为父只知道没过两日剑昕就带着筱儿进我们蜀王宫了。”

    高鸿想到当年白剑昕在他面前拿出了那对鸳鸯白玉环,她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他高鸿的儿子娶她白剑昕的女儿,她要她女儿柏春筱嫁进蜀王宫。

    “或许是天意,刚好邕儿不小心打破了筱儿的头,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不是三哥……

    高骏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剑昕要为父帮她照顾筱儿,为父当时以为她是指筱儿嫁进我们高家后,为父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每每想到这件事,高鸿就自责不已,眼窝里的泪水一下就滑了下来,他把他的脸紧埋在他那双滚烫的双手里,悔恨道:“没想到她当晚回到她家就吞金自尽了……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才二十五岁呀……”

    高骏怡听到岳母的死,心中也很伤感,他不敢出声安慰父亲,只好轻抚父亲的后背,希望能让他的情绪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