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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簿子……是……是追雁姐姐给的。”

    追雁!

    柏春筱意外也不意外,又想她才进这个家门几天,这追雁就急慌慌的跳了出来,是蠢还是另有隐情,或则是这良儿故意将她推出来……

    她并没有急着下结论,平静的问:“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前晚良儿从少夫人处出来就遇到了追雁姐姐,她问良儿去哪儿,良儿就跟她说了是帮少夫人你去寻一簿子,她就说不用去寻了,她那里就有。后来良儿见她拿了金簿子来,良儿识得那是小王爷之物,就推脱说不要,但她说是小王爷赏她的,还说若少夫人问起就说这簿子府中多得是。良儿也问过她,你既要给少夫人一礼,为何又不直说,她说她过几日自会跟少夫人你说。”

    良儿抽抽泣泣地说完,然后又道:“今早良儿才听说小王爷为这金簿子的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

    “我才来,应该也没得罪她吧,她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她是想当小王爷的小,怕少夫人你反对。”

    柏春筱不慌不忙的说出心中疑问:“这不对吧,我才来这个家,与她也不熟,她怎知我脾性,既不知我脾性,又怎知我会反对。”

    良儿泪眼婆娑的看了这个新来的女主人一眼,回道:“少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追雁与我们不同,她不是家生子,是外头聘来的,只做到二十五,她今年快二十了,再有五年就得离府。”

    “五年时间也还长呀。”舒小玉忍不住接了一句。

    “是挺长的,但她年龄大了呀。她原不是伺候小王爷的,刚来时,只在院中摆弄花草,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小王爷面前露了脸,又编了一套‘彩云追月’的说词,唬得小王爷很高兴,就让她和彩玉、朱锦云、宋月三人一起当了大丫鬟。”

    喔,原来这就是“彩云追月”四大丫鬟的由来呀。

    柏春筱边听边点头,然后又问:“这和她暗害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她这也是急了……因王妃……”提到当家主母,良儿一下垂下了头:“良儿不敢说。”

    柏春筱想着多了解一些这个家的事,免得自己犯了忌讳,便说:“你放心,今日你对我说的话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舒小玉见她还是犹犹豫豫,再次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说!”

    良儿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向柏春筱回道:“良儿从小就在王府做事,所以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也不多。”

    “没事,知道什么说什么,我也当个闲话听听。”

    柏春筱朝她笑了笑,她的眼睛里饱含着善意和安慰,良儿在这样的眼神中逐渐镇定下来,话匣子也因此打开。

    “我们王府和其他家王府有些不一样,其他家早早定了世子,但我们王府却一直没定。”

    柏春筱道:“我知道,宥……大哥虽是长子,却是庶子,比我相公大了十二岁,父王一直犹豫着选嫡选长。但这些该是父王操心的事,与我们后宅女子也不相干呀。”

    “是这样的。”

    良儿点头赞同:“该选谁良儿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王妃还在襁褓中就与王爷定了亲,但王爷那时候都快十七了。王爷身边也一直有人,没过两年宥小王爷就出生了,后来又生了女儿,王妃家就急了,听说王妃是刚及笄就被她家里人匆匆给抬了来,良儿还听说王妃刚嫁来时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可能不哭,那么小就被嫁来当抢夺世子之位的工具。

    柏春筱倒有些同情蓝小蝶了,转念想想,自己不也是被家里人嫁来当了他们巴结六王府的工具吗。

    女子生如浮萍,命运由人,从不由己。

    她心情突然低落下来,暗自长叹,为世间的不公,也为世间众多可怜的女子。

    “王妃嫁进来时,王爷身边已有两位与王爷很贴心的人,是对姐妹,就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宥小王爷的生母和邕小王爷的生母。王妃进门后的一个月时间,王爷就先后正了两位侧妃之名,这相当于当众打了王妃的耳光,哪怕是多等半年呀,但王爷愣是没等……王妃那时候才十来岁,两位侧妃已经二十好几、三十了,又在王府经营多年,与各处都熟,王妃受了不少钳制,也受了不少气。”

    良儿声音突然转低,凑近柏春筱和舒小玉,掩着嘴,悄悄对二人说:“所以王妃特别不喜欢王爷和小王爷身边的丫鬟们,特别是那些狐媚的。王妃看管我们丫鬟很严,特别是怡小王爷身边的,若有半点不规矩都会被赶走,而且一直不准丫鬟晚间在小王爷房中守夜。”

    柏春筱听到这儿,禁不住抬头看了舒小玉一眼,见她也向自己望来,眼中同样有种疑惑尽消的感觉。原来他并没有为难她们,不准在房中守夜是王妃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