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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兄,你别看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有家庭余荫,外面也都觉得我们身价不菲,出手大方,可真论起钱多,还是这位曹兄。他靠着这手,多少人乖乖的给他上供,最可气的是吃完上家吃下家。比如电影明星和政界要人闹点桃色新闻出来,前者意思是闹的越大越好,后者呢就要求小范围的压下来。于是双方都来找他,他呢两头收银子,先把事情闹大,随后用别的新闻什么的一冲,一个礼拜后自然没人关注。(南)京沪对他无不恨之入骨。”

    “哎,哎,贝兄弟,我这也是做生意嘛。收的钱是不少,我手下也养了不少人啊,否则你以为那么简单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开销也大,而且大在看不见的地方。再说我对朋友从来没得说,你老贝要是不信的话,咱们今天就唱一出管宁割席?”

    贝鸿德被吓的一个机灵“曹兄不要说笑,我心都提起来了。。。”

    钱鼎章还能说什么,除了一躬到地拜托外,他实在是没有话讲,如果按照曹行简的这套远超时代的套路来打这场舆论战争,那么东洋人必输无疑,他甚至有有些同情那些通过报纸收集情报的特务了。

    来到申城差不多半个月,钱鼎章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个时期各色大小报纸的厉害,为了销量报纸经常怂恿或者挑拨各类名人吵架,于是你占一张报纸,我占另一张报纸每天隔空打嘴仗。如果把这份劲头用到对长城股票的垃圾信息宣传来,还是各大小报纸杂志一起上阵。妈的,老子后世在网上也没少和人吵架撕逼,到时候化名投稿赚点外快好了,笔名叫什么呢,嗯,原来小东洋是空头,现在一番设计下,只怕要翻作多头,空翻多,空翻多,那就不妨叫孔凡铎吧。

    贝鸿德此刻尽显领头羊的风范又将剩下的任务一一作了分配,一时间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领到了和自己身份职业相关的事情做。眼看这场会议就要圆满结束。

    一直沉默的虞沛然突然开口“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究竟打算亏多少,或者尽可能的少亏,之前股价在10块上下,一共八万股,总市值在八十万,现在多了两万股,按照目前25块一股来算,市值在二百五十万上下。目前,我们的成本大概在20块出头,手头大概是三万五千股,总成本在70万,东洋人算他们有三万股,假设成本和我们一样,那就是60万股,加上他们等于是免费的来的两万股,他们的每股成本实际连12都不到。换而言之,一旦他们得知我们有出清手中股票意图的话,很可能直接清仓式处理,只要股价高于12块,他们就不会亏。当然按照刚才商定的计划,通过缓慢操作,场内外交易,多交易所间对倒确实可以降低出货成本,但。。。。”

    在场众人一听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毕竟三万五千股,就算每股亏五块也得亏掉十六七万,每人要吃进一万多的损失,差不多十根大条子。这几位虽然都是身价不菲的二世祖,但这个时代大部分资产还是控制在上一辈手里,他们这些人表明是风光手中实际动用的资源并不算多。所以才借着自己长辈的名头一门心思的去股市捞点钱。经过几番往来,形成的这个小团体涵盖了沪上民族资本家二代的大部分还有诸如程少华这种三教九流的人物。一时间仗着黑白通吃官商通吃的劲道很是赚了点钱。

    可眼下对上东洋人手里那点牌都没了用处,要说爱国之情这帮人倒都还不少,真要让他们每人捐个一万两万给抗日大业,也不是没可能。但主动捐献和这样输给日本人可不一样。前者好歹面子上有光,怎么也能拿几枚南京政府发的勋章充门面,更遑论政府还会在税收或者准入方面给个方便,现在捐出去一万,三五年没不赚个两三万进来,那是你小子不会经商。

    可在这次长城风波上等于是要各家割肉给小东洋输血,用自己的血汗钱去购买东洋人花费极低成本拿到的股票,怎么想都不舒服。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又有些沉默起来。

    “这个只能靠虞兄了,这一房间的人抡起操作手段来都不如你,只能靠你通过操作让大家少亏一点了”贝鸿德摇摇头,眼下也只有吊死在这根救命稻草上了。

    “要不,给南京拍份电脑,让政府出面想想办法?”程少华开口

    “没用,你让政府怎么办?停止长城的上市,还是借钱给我们或者他们来承担亏损。而且眼下我们的政府机构你又不是知道,保密性比筛子还不如,只怕我们电报过去,相关大员还没想好,副本就已经出现在东洋人的桌子上了。”虞沛然满脸愁容,他本来就长的极廋,此刻眉头紧锁嘴唇紧泯的样子,让其他人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虞兄说的是,这个事情,不告诉政府还好,否则反而是添乱,这里在座的每个人我都信得过,可政府里面。阿叔也曾私下讲起一些事情,总之听的我们心都寒了。所以大家只能拜托虞兄了。你放手去做,这里我代表大家讲一句,如果侥幸得了好结果,大家自然会来谢你,是兄弟你运筹帷幄的功劳。要是真碰到意外,那是我们自己倒霉吃进,何况你也没少投钱。”说着在虞沛然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其它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氛。

    受此感染,虞兄这种没有四两肉的脸上看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垂头丧气,“承蒙抬爱,虞某实在是不敢当。但这里也只有虞某人是终日混迹于交易所的,这次既关系到国家命运,也牵涉各位私囊。一句话,虞某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语调苦涩不堪,众人知道这个也确实是强人所难,好比打牌,双方都是一把碎牌,可对方大小怪在手还有炸弹,就算你知道对方的牌又如何?战略上的领先单靠战术优势很难抵消,充其量输的不至于太惨吧。

    虞沛然向众人拱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今天晚上我就去写字楼把架子先搭起来,慢慢和东洋人磨吧。”

    “虞兄,且慢”钱鼎章忽然开口。

    “赵兄有何见教?虞某在申城也是有脸面的人,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虚与委蛇,必然全力以赴。”他以为钱鼎章还信不过他,话语间便有些生硬。

    钱鼎章笑笑“虞兄误会了,小弟倒是忽然想到点事情,对虞兄或者有点小小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