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冷忆寒说的话打断了丹姝原来的思绪,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那个鸡冠山逃出来的人。

    她记得当初徐溪说南宫将军家豢养私兵,信物是一枚簪子,而私兵的藏身之所,就在鸡冠山附近。可她后来尝试了千百次,也没看见所谓的私兵,甚至险些暴露。

    可见南宫将军豢养私兵的事是假,徐溪利用南宫将军府作为幌子试图做事是真。他到底要做什么,手中握着圣上的私令,却做着举兵谋反祸乱人心的事。

    她是真看不明白了,只能看看明日能不能从那个人的口中套出些什么。

    丹姝第二日易了容早早就到了诏狱,刚见到今日的审问对象,就注意到角落处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她迟疑着上前:“这是我留下来的烂摊子,怎么还老劳烦主上过来。”

    “闲来无事。”

    丹姝一噎,提起精神上前去,被绑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如今看到来人就侧过头去,满脸的不屑。

    一侧已经准备好赤红的烙铁,可丹姝不喜欢这个路数。这样的疼痛太猛烈,受罚的人若是个硬骨头,只会觉得刺激。

    她喜欢用一些温和的手段,转手一颗药丸塞进男子的喉咙,猛一抬他的下颌,喉结滚动药丸下肚。

    “臭□□,你给我喂了什么?”

    丹姝笑了笑:“让你舒服的东西。”手中银针一闪刺在上他手臂的穴位。

    男人这会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全身上下提不起力气,酥麻的感觉从脚底慢慢攀升。两只矫健的手臂完全提不起来,断了一般,就连心口也有密密麻麻的痛感。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一刀砍了我。”男子的眼睛变得猩红。

    冷忆寒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丹姝,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丫头也不是真的毫无长进。

    “怎么每一个人都是这几句话,你们就不能换换?”丹姝舀起一瓢冰水从男子头顶灌下。

    寒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往他身上钻,身上传来一阵刺痛,一时间缓解了他身上难耐的酥痒,他惊呼一声之后发现身上舒爽不少,紧接着如潮水一般,是有一次的酥痒,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丹姝盯着男子扭曲的面庞,漠然扔下水瓢:“手酸,我先歇歇。”

    有了冰水灌下的快感,剧烈的酥痒变得更加难耐,本还咬牙坚持的男子渐渐哼楚声音,在牢狱之中变得诡异又刺耳。

    若是以往,这点声响还不值得丹姝留意,可今日听着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的哼唧声,她不禁侧目去看角落里的冷忆寒。

    她总觉得别扭。

    冷忆寒眸中的玩味让丹姝打了个寒颤,她收起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看向已经喘不上气的男子,一瓢冰水迎面泼过去。

    “谁让你们说是南宫将军府的私军的?”

    “我们……本来就是。”身上难耐的怪异感受让他说话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话音刚落,新一潮钻心的瘙痒又涌上来。

    “快……给我水!”

    低低的嘶吼从喉咙中挤出来。

    丹姝舀起一瓢水端着:“要不我们交换?”

    “先从简单的问题说起,你认识徐溪吗?”丹姝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目光,语气轻柔带着些蛊惑的味道,“点头或摇头,你就可以获得新生。”

    男子盯着那一瓢冰水,咽了一口唾沫,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流出:“认识。”

    丹姝闻言,唇角弯起,按照约定一瓢水灌下。因为她知道,这药的效果,每次被寒水刺激之后,下一轮的发作只会更加让人痛不欲生。

    “啊——”

    男人的脖颈变得赤红,青紫色的青筋鼓起,丹姝往前一小步:“下一个问题,徐溪让你做什么?”

    男子看向丹姝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厌恶唾弃变成了饥渴和恐惧,他双唇发白,有气无力道:“让我找人,谎称是南宫将军的私军。”

    “很好。”诚实的奖励非常及时就缓解了他身上的痛楚,不过只是一瞬。

    “为什么?”

    男人还尚存最后一丝理智,努力抿了一下唇角的水珠:“我说了,你会让我活着出去吗?”

    丹姝用余光瞟了一眼角落,“你听说过诏狱有竖着出去的人吗?”

    她顿了一下,“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身上的怪异感受已经将他折磨的不死不活,一个痛快的死法,好像也还不错。

    “他只说会让我们都出人头地,在官府给我们一席之地。”

    丹姝转身朝着冷忆寒走去,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躬身问道:“不知主上可否满意?”

    冷忆寒挑眉,从暗色中走出来,暗窗投下来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炼狱一半人间,丹姝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