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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府中如今闹得人仰马翻,纪凌云病了,还是怪病,宫中的御医来了束手无策。脉象不洪不浮,最是正常不过。可偏偏纪凌云昏迷不醒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眼窝凹陷,面上带了死气。

    量是纪辅国这种好脾气也忍不住黑了脸:“小儿三日未进食,你们竟然说脉象一切正常。”

    来诊治的两位太医头顶冒汗,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脉象实在过于奇怪,他们行医至今从未见过,莫不是他们学艺不精。

    “丞相息怒,待我们回去再探讨一番。”

    “等你们探讨出来,我儿都命丧黄泉了。”纪辅国一甩袖,黑着脸送客。

    纪清蓉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纪凌云再不济也是纪家小辈中唯一的男丁,若真不在了,那如何了得。

    “父亲,我听说城东新开一家医馆,专治疑难杂症,要不我们请人来试试。”

    纪辅国眼中带了怒气:“一家新开的医馆,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们能怎样?”

    “我听府中的下人说,那人连一些陈年旧伤都有办法。”她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寿安堂这一久风头很盛,万一真有本事呢?

    纪辅国一思索:“你让人将京城中排的上名号的医馆坐诊大夫都请来,若有人能治得了凌云的病,我纪家重重有赏。”

    “是。”

    丹姝此时正在寿安堂坐诊,她之前跟着韩叔做事的时候救了一个大夫,她不在的时候许大夫坐诊,她每月只出诊两日,皆是为父老乡亲义诊。

    寿安堂做事公道,再加上她和许大夫的医术,很快就声名鹊起,在京城立住脚跟。

    丞相府的人到寿安堂的时候被吓一跳,寿安堂外整整齐齐排着很长的队,那些人顶着烈日却没有半句怨言。

    小丫鬟跑进寿安堂,看到前面坐诊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五官清秀,一双眸子闪着光,可这也不能否认她是女子的事实。

    她走出门,找了一个排着队的老人打听:“大爷,你可知寿安堂的神医在哪?”

    那个大爷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手往前指:“前面坐诊的就是,你没有看见吗?”

    “那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人家南大夫医术好,心肠也好,每个月给我们这些没钱的穷苦人义诊两天,不收一分钱。”

    小丫鬟也知道是自己语气不当,连连道歉,小跑着进了寿安堂。

    “见过南大夫,我是纪丞相府里的人,想请大夫上门一趟。”

    丹姝闻声抬头冷冷扫了她一眼:“今日义诊,没空。”

    一旁的队伍起了骚乱,医馆中的人出去安抚,声称今日的义诊会照常进行,不用担心,这才安静下来。

    小丫鬟见状没办法,只能暂且回去,且看其他医馆中的大夫有没有办法。

    纪清蓉听回来的人报消息,眉头紧锁露出些许不耐:“一个小小的医馆,竟然是女子坐诊,丞相府派人去请还不来,谁给她的胆子。”

    纪丞相眼下还守在纪凌云的房外,纪家主母在生下纪凌云之后便撒手人寰,他之后也未再娶,就连纪清蓉的生母也被打发了,这一子一女皆是他一手带大的。

    那些医馆中的坐诊大夫,本想着讨丞相府的好,可一看纪公子的脉象纷纷摇头,只道另请高明。纪丞相看着这些大夫来来往往,最终还是束手无策,急火攻心晕过去一次。

    再醒来时,纪清蓉守在一旁。

    “父亲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说着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纪丞相接过水喝了一口,“你之前说的那个寿安堂,怎么没见人来?”

    方才那些大夫之中,没听见一个是来自寿安堂的。

    纪清蓉面上为难:“寿安堂的人不来。”

    “这是为何?”

    “寿安堂每月有两日会进行义诊,今日是义诊日,不上门就诊。”听回来的小丫鬟说那南大夫不是个好相与的,抱了侥幸心理,想着这京城又不是只寿安堂一家医馆,没想到来的时候,那些大夫一拥而上,最终却每一个顶用的。

    纪丞相思量片刻:“你在家守着凌云,我亲自跑一趟。”

    若说之前他小觑了这个大夫,那眼下看来倒是有几分真本事,毕竟义诊也不是人人都敢的。乡间的疑难杂症最是多,若治不好,百姓也不会买账。

    “父亲亲自去?”

    医术再也是一介女子!

    “义诊之人定有善心,值得敬重,清蓉,勿要轻视任何人。”纪丞相说完叫来人一起往城东去,凌云的身子可等不得人。

    在纪府的人走后,丹姝就叫来了许大夫。药童交代病人按照病情轻重缓急分为两列,疑难杂症在丹姝这边,其他则去许大夫那边,这样一来,本该一日看完的病人不过半日便所剩无几。

    纪丞相到的时候,义诊刚刚结束,有个老婆婆还没走,手中提着一只鸡塞给丹姝。

    “我家老头子那个腰和腿呀,是老毛病了,天气一变就疼的不行,多亏了南大夫好心给我们看诊,老头子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丹姝连连摆手:“婆婆使不得,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东西我是真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