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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急而至的霸王色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全船, 甲板上的一众海贼被霸气震得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打开话匣子。

    “老大那边怎么啦?这么大架势。”

    “不知道啊,谁惹他生气了?”

    “我记得景光和大副之前也进去了,他们不会吵架了吧?”

    “行了行了!”隐约猜出点儿实情的克莱曼摆了摆手, 语气有点沉:“都先别唠了!把那群晕倒的都搬回屋里, 要不然冰天雪地的一会儿非冻麻了不可。”

    身为船医, 这点权威还是有的, 克莱曼打发好众人,默默叹了口气,心说求求这小猫崽子可千万别在这种事上范倔。

    毕竟香克斯这个人, 在原则问题上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好在,诸伏景光很难得的对上了船医先生的脑回路。

    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连姿势都没变, 屋里却只剩下了他和贝克曼两个人。

    将该说的话说完, 香克斯等了一会,见他不作答,留下一句“你自己想想”就离开了房间。

    办公室的空间随着关门的声响陷入静默。

    贝克曼没有立刻说话, 像过往每一次一样, 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谢谢。”诸伏景光掌心贴着杯壁,有些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高挑成熟的男人熟练地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大腿倚坐在办公桌被设计成弧度的漆面边缘上, 一双深灰色的眼瞳注视着他:“景光,你需要清楚一点。”

    “舍弃伙伴选择独活,是自私,抛下所有人独自赴死, 同样也是。”

    “你已经是红发海贼团的一员了, 有些规则是不能违背的。”

    好一会儿, 诸伏景光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我明白的,老师。”

    他背靠着沙发,两只手随意地摆在腿上,眼神有些失焦地看着天花板:“我过不去自己这关罢了,不过既然船长都下了命令,我也不能不遵守啊。”

    那双失神的湛蓝眼瞳又浮出了点儿精神,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您不用担心我做傻事,刚才就是我脑子不清醒,现在想通了。”

    贝克曼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良久,才浅浅笑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

    “因为你有必须要离开才能完成的事,所以不能被限制行动是吗?”

    !!!

    诸伏景光面上不显,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毕竟是卧底出身,诸伏景光自身的心理素质够硬,没做出什么异常反应来。

    他像是对这种问法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现在毕竟是将情报网拓展到其他岛屿的关键时期,那边人手本来就不够,要是我赶不过去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很可能功亏一篑。”

    贝克曼敛眸,淡淡“嗯”了一声,说道:“回房间歇着吧,你伤还没好。”

    “好的。”诸伏景光简单点了下头,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他习惯性地往香克斯的卧室走去,又忽然顿了顿,转而走回了自己一开始的房间。

    门锁咬合,诸伏景光靠在门板上,只觉胳膊上的伤口处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带起一种灼热的疼。

    香克斯太了解他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只是感慨,但在贝克曼提出那句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题后,就变成了担忧。

    八成以上的可能,他这位睿智的老师已经觉察出什么不对了,只是暂时没找到什么证据,所以先简单诈一下他的反应。

    诸伏景光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抓抓头发,糟心地扯了下嘴角,心里发愁。

    他想过可能瞒不过这两位船长,但毕竟有“今度”的事做幌子,他实在没想到可能会暴露的这么快。

    贝克曼如果知道了什么,不太可能瞒着香克斯,更何况香克斯自己也是个人精,难保看不出什么来。

    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个绕不开的点:诸伏景光自己和间谍机关之间的血仇。

    以他的为人必定不会放弃为那些人复仇,这也就是说在了解他的人眼中,他以后的任何举动都可以被往复仇的方向去理解。

    “啊啊啊”诸伏景光一头扑进床上叠好的被子块儿里,生无可恋地蹭了蹭,等到呼吸不畅的时候才抬起头,眼神却没先前那么郁闷了。

    其实或许问题不大。

    因为不管怎样,香克斯都没有要强行插手的意思。

    诸伏景光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猫眼,就像香克斯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也明白自己爱人的坚持。

    红发船长绝不允许船员去独面危险保护全员,但香克斯却不会阻断诸伏景光想走的路,甚至小猫眼换了个舒服的躺法,必要的时候,香克斯应该还能帮自己劝说一下操心的副船长。

    当然,自家男朋友能帮自己安心打理后方的前提,是确保雷德号的各位不清楚他和革命军商议的那个乍一看和送死无异的疯狂计划。

    毕竟在圣地玛丽乔亚那种布满未知的环境里,哪怕有作弊一样的瞬移能力,诸伏景光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群不能被果实传送的革命军。

    诸伏景光发现自己又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