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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贝克曼那里离开后,诸伏景光又夜市去买了些当地的干果,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点。

    他推开门,香克斯坐在沙发上,估计是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条黑色长裤。还没等他走近,就朝他张开两条胳膊。

    只差把“抱抱”两个字说出来了。

    幼稚又黏糊,不过诸伏景光很喜欢这种安心感。

    他将拎着的袋子随手放到旁边的小桌上,一整个人倏地扑了过去。

    “嗯……”

    香克斯稳稳当当接住他,却没把他拢到怀里,反而托着胳肢窝把人拎了起来。

    被迫拔升高度的诸伏景光:???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条被重力拉长的猫。

    “干嘛呢船长?”

    香克斯甚至把他往上掂了掂,含糊着嘟囔:“怎么好像瘦了……”

    诸伏景光失笑:“你好歹看看我还没离地的脚,这要还不轻那可就是地心引力出问题了。”

    虽然……这个世界以恶魔果实为首的各种玄妙在很多时候都把物理定律轰成了渣渣,地心引力……或许也不是那么稳固。

    举了一会儿,香克斯怕他不舒服,收了力把人放到自己身上,诸伏景光也顺势骑上了他的腿。

    这姿势……

    香克斯从善如流,一手扶上他的后腰,把那里掖好的衣摆拽了出来:“这么主动?”

    诸伏景光感受着对方伸进自己上衣里毫不客气的手:“……比不上你。”

    灯光穿过错落垂下的水晶吊饰,洒满整个房间。

    诸伏景光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了香克斯身上,额头靠着他的颈侧,喘息着开口:

    “我今天去……”

    他的话被远处一道声音打断。

    一道还算熟悉的惨叫。

    即使被距离模糊了很多,依然抵挡不住那浓浓的绝望和怨念。

    香克斯心下警觉,他听出那是克莱曼的声音,船医的体术虽然在船上不太够看,但到底也要比寻常海贼高出一大截,更何况还有各种药物傍身,能让他叫得这么凄惨,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然而他随即看到了坐起来的诸伏景光眼中略显微妙的情绪。

    哦,这小猫眼明显知情。

    红发船长心下了然,又放松地靠了回去,看来不用担心了,船员间的友好背刺(?)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诸伏景光这边还在用见闻色感受着几公里外船医的挣扎,骤然对上香克斯写满好奇与玩味的眼神,再配上耳边克莱曼不遗余力的惨叫,他忽然心里一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他干笑一声挪开了视线,声音比平时小了不少:“确实是我干的。”

    香克斯笑笑,很缺德地表示自己很感兴趣:“效果卓群。具体怎么做的?讲讲呗。”

    “就……去那种健身俱乐部雇了十几位比较放得开的大哥,拜托他们在克莱曼的必经之路上……对着咱们的船医先生……咳,进行一些表演。”

    红毛狐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乐得更欢了:“比如?”

    ———

    五分钟前,主城区内,一家清吧门口。

    克莱曼和耶稣布几个人一起走出来,打算直接回住处歇着。倒不是不想继续喝,主要是第二天天不亮就要离开这个岛,现在要是不管不顾地放纵,这一宿干脆就别睡了。

    海贼团几个高层早在五天前就商量好了要趁着天不亮的时候直接离开,这个岛对他们的英雄滤镜太厚,每次走都送这送那的,免不了一番折腾,有那东西送给海贼倒不如岛民自己留着。

    晚上九点多,大街上的霓虹与人声还远没到歇下的时间,欢纵的气氛弥漫,不断拨动着人们名为欲望的神经。

    克莱曼心情不错,少见地叼着根烟,他看着对面高楼上印着国际女星的巨型海报,偏头对耶稣布说:“我好几天没见着贝克曼了,你们定下来没有,接下来先去哪个岛。”

    “加留。”耶稣布抬手抓了下头顶的脏辫,被酒精缠绕的大脑清醒了些:“那地方远是远了点,但用来杀鸡儆猴正合适。”

    加留岛位于新世界中后段,和亚森斯隔着挺远一段距离,岛上有几座银矿,民众生活富足,贸易繁荣。

    动了加留的是个近两年兴起的海贼团,船长楚克是个动物系的能力者,以凶戾出名,现在的悬赏已经破了六亿,算是这群染指红发属岛的人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个。

    伙伴们在这种方面一向靠谱,船医也不操心,问这个也只是想知道后续的方向而已,他点点头:“加留离十字星岛不远,正好我去那边收点新鲜草药。”

    几个人走的是热热闹闹的大街,因为耳力不错,还能时不时听见路边猫眼同学和红发船长的八卦。

    一个个的十分离谱,克莱曼听着,嘴角幸灾乐祸的笑越来越大。

    拉基·路看他这副嘴脸,出于为数不多的单薄伙伴情,还是提醒道:“你小心景光套你麻袋。”

    “不会。”克莱曼语气轻松,把烟从嘴里取下来抖了抖烟灰:“他早就知道了,想揍我的话早该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船医的思维定式里,不爽就打才是海贼们的相处之道,比较流行当场报仇,诸伏景光过往也是这么做的,只可惜,这次的猫眼同学并不打算自己露面。

    “克酱~?你在这啊!”

    一道粘腻的粗犷嗓音忽然从旁插进了他们的对话,因为指向性有些明显,克莱曼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了头。

    看到了一张被过度装点后依旧轮廓锋利的脸。

    宛如浓妆艳抹后的坦桑尼亚黑猩猩。

    无论对在场的谁来说,各种感官冲击都过于震撼了,克莱曼见这人直勾勾盯着他,只好硬着头皮道默认了那句“克酱”叫的是自己,微微仰头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谁知对方的反应比他还大,瞪圆了一双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睛,生疏地捻起兰花指娇嗔:“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还和其他男人走在一块!”

    满街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克莱曼瞳孔地震。

    大哥你谁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真的不认识”

    穿着蕾丝边上衣的男人忽然冷笑起来:“果然之前的花言巧语都是骗我的,还在装是吧?姐妹们!都出来,看看这个负心汉怎么狡辩!”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巷中忽然冒出了十几位身姿妖娆的壮士,被背叛了的悲愤眼神直指克莱曼。

    旁边的耶稣布几个看得津津有味:“哇哦~”

    哇完,迅速溜进围观的人群中,把舞台留给了满脸懵逼的“克酱”和那十几位大哥。

    克莱曼:“你们他妈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拉基·路乐呵呵地朝他挥挥手,让他自求多福。

    人群里一位大娘扯了扯耶稣布的袖子:“小伙子,那人真干了那种缺德事啊?”

    耳力优越地船医听见了某位狙击手憋笑憋到颤抖,俯下身回话:“人家都联合找上门了,估计就是真事,唉,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真是缺德。”

    大娘追问:“听你这语气,你不认识他吗?我看你们刚才还在一起走。”

    耶稣布义正言辞:“我们只是今晚在酒吧刚认识的,要是知道他是这种人,说什么不会和他同流合污。”

    其余几人:“啊对对对。”克莱曼震惊且怒:“卧槽!你们特么要点脸行么!耶稣布你小子坏到根儿上了!”

    “啧,这人居然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耶稣布靠着嘴皮子煽风点火:“兄弟们,咱们帮帮他。”

    “卧槽!等会儿!你们不能啊啊啊啊啊——”

    短短几分钟内,船医先生经历了友方各种层面上的背刺,落荒而逃的背影无比凄凉。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位船长在得知自家船医的遭遇之后,笑得快把沙发拍断了。

    诸伏景光被他的笑声感染,唇角也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他本来只想着简单坑船医一把,但从这个现场效果来看,怕是那十几位超常发挥了。

    当然,里面肯定少不了耶稣布同志的大力支持。

    “这办法厉害啊,怎么想到的?”香克斯笑够了,转头问他。

    诸伏景光摊手:“抹黑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捞过小桌上装干果的纸袋抓了一小把,往嘴里丢了两颗,剩下的放到了香克斯手里,一双猫眼灵动又狡黠:“既然船医先生这么喜欢制造绯闻,那就让他自己当回主角吧,也是帮咱俩转移公众注意力了。”

    清俊的青年随意靠在沙发上,嘴角翘起,像只刚吃完鱼罐头的猫咪,带着丝被满足后的慵懒。

    香克斯眼中的颜色更深了些,轻笑着掐住他的下巴:“还挺记仇。”

    诸伏景光抬了抬眉毛,也不说话。

    下巴上的手挪到了后颈,带着他倾向了对方。

    两人挨得很近,香克斯忽然问他:“景光,还想吃鱼罐头吗?”

    “嗯?”诸伏景光属实想不明白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为什么是鱼罐头?”

    香克斯却不回答他了,简单粗暴地封上了他的嘴。

    直到一小时后在床上被威逼利诱着喵喵叫了之后,诸伏景光才知道了这红毛狐狸的险恶用心。

    夜色幽深,他被香克斯抵在角落,眼尾一片润湿,连肩头都被染上了浅浅的绯红。

    尝到了甜头的红发船长却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牙齿衔住他的耳垂磨他:“我还想听,景光,再叫一次。”

    “不”感官刺激下,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都被他念出了几道颤音。

    香克斯对男朋友的拒绝毫不意外,他嘴上依旧哄着,手上的动作却将事态逐渐引向失控。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这种时候尤其无赖。

    “呜啊!嗯”小猫眼攥着他上臂的手突然收紧,死死咬住了下嘴唇,喘息更重。

    诸伏景光的理智被生理上的欢娱架在火上烤,他知道这个人在逼他,也很想负隅顽抗一阵,但很可惜,在这种双方都很愉快的前提下,誓死不从什么的都是情趣。

    靠。

    他感觉一只手温柔又强硬地卸了他咬住嘴唇的力道,又将手指虚虚放到他齿间,意思很明确,受不了了咬下去就行,只要别伤到自己。

    “”要他怎么下得去嘴!这阳谋玩得可以啊!

    机诈的某人又趁机诱惑他:“景光,我真的想听,就一声,只给我听好不好?”

    嗓音沉哑,语气温柔,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只留着他一个人的身影,清澄、热烈,像阳光下的罂粟花海,明艳得能与骄阳争锋。

    诸伏景光喉结滚动了下,十分没骨气地再次妥协。

    他侧过头闭上眼睛,算是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