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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德佛斯号已经在东海航行了四十天,照这个进程,到双子岬也不过是两天之内的事情了。

    贝克曼正和航海士讨论着未来半月的航线安排,就听到自家船长的求救声由远及近又再度跑远。

    “啊啊啊啊不能这样啊小景光!!!”

    “这是作弊——”

    “救命啊啊啊啊啊——”

    贝克曼捏皱了手里的气象分析结果:“”

    航海士乐颠颠地拉开门探头去看热闹,但只见到了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踉踉跄跄衣衫不整的红毛和紧随其后穷追不舍的诸伏景光。

    “呃,是我想多了吗?总感觉老大身体状况狂不太对劲儿啊?”航海士有些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要么是香克斯放水,要么就是景光下药了。”副船长并没有被打断思路,而是继续在桌面的备份海图上写画着。

    “嚯!”航海士眨了眨眼也反应过来,极其自然地选择相信后者,放声大笑:“景光终于是忍不了他了啊哈哈哈哈。”

    贝克曼摇头轻笑,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放在指间夹着:“别管他们了,继续选路线吧。”

    航海士抬手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了解!”

    ------

    香克斯是个明白趋利避害的,他知道自己被追杀的场面如果被太多的人看见,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混蛋们绝对会帮着小猫眼把自己按住。

    所以头脑还算清明的红发船长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往船舱底部跑。

    那里的牢门都是开着的,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去。当年造这艘船的工匠似乎有着较强的安全意识,不同于其他部分几乎都是木制,底层牢房使用的是一种牢固的石材,而之前开采了那处海楼石矿后,船匠把镀船底剩下的海楼石边角料都用在了牢房加固上,也不是为了改善这些利用率极低的牢房稳固度,仅仅是想练练手外加节省仓库空间。

    一路上,香克斯撞倒了三箱货物,扔掉了拉基路的鸡腿,所到之处一片乌烟瘴气。而诸伏景光是个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在追逐途中还不得不帮香克斯善后,于是也被落下了一段距离。

    略显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放缓停下,紧接着是生涩的金属门轴的挤压摩擦声。

    吱——砰——!

    狭长静谧的底层走廊里,尖锐的声响尤其刺耳。

    诸伏景光刚从最后一层的拐角追出来,香克斯已经把自己关进了其中一处牢房里。

    除了牢门本身的锁,他还在两处贴合的栏栅上套了一个新的晶体手环,同样出自那名机械师之手,用寻常手段根本撬不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香克斯瘫坐在地上笑得直锤墙,明明在药物麻醉下舌头都大了也挡不住这货的挑衅,他颤颤巍巍地扯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一脸得瑟:“钥匙只有我这一把,你打算怎么抓我啊?”

    被关在外面的诸伏景光:“”

    红毛狐狸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都被拽开了,领口一路敞到腹部,线条流畅好看。他整个人斜靠在墙上,胸膛因为刚刚一连串的运动而快速起伏,神色都已经有些恍惚了,却还能一脸余裕地笑出来,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药效也就最多三个小时,放到这人身上估计更短,现在自己也进不去,香克斯只要能撑过这两三个小时,自己之后也就拿他没办法。

    诸伏景光抱着胳膊笑笑,也没继续下去的意思了,但嘴上还是打算逗逗这个人:“那就不抓了呗。”

    “真的?”十分怀疑的语气。

    “真的。”诸伏景光点点头,语气温和:“我完全可以拜托克莱曼和耶稣布拿些催泪弹或是对身体无害的刺激性气体,然后戴着防毒面具在门口等你啊。”

    满意地看着香克斯微变的脸色,诸伏景光再接再厉:“啊不对,就算你能打开门锁上的这个手环,也打不开原本的这个门锁呀,毕竟牢门的钥匙都是放在船长办公室的。我是进不去,但你也出不来啊。”

    “以你现在被下了药的状态,打碎这个牢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小猫眼轻轻一笑:“你到时候只能求我把你放了。”

    在香克斯夹杂着恐惧的眼神中,他笑得越来越温柔,身后的黑气也是越来越明显:

    “船长,要试试吗?”

    吓唬完人,诸伏景光心情颇为明朗地离开了,徒留某船长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哈!所以香克斯那货现在还窝在地牢里吗?”克莱曼从诸伏景光那了解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拍着大腿嘎嘎瞎乐。

    “嗯。”诸伏景光扶额,他本来是想因为早上偷拿麻药的事情跟他道歉的,但没想到这人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而是一个劲儿地问他香克斯的吃瘪细节。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参观参观,一会儿他跑了就没意思了。”船医丢下他,夺门而出。

    诸伏景光:“”红发海贼团真是个相亲相爱的好组织。

    ------

    “啊哈哈哈哈哈哈为了庆祝我出来,开宴会啦——!”傍晚的甲板上,满血复活了几个小时的香克斯打碎牢门跑了出来,叉着腰笑得极为放肆。

    “所以说他为了躲你,居然真的在牢里圈了一天啊。”克莱曼现在也知道了他俩的训练内容,但仍然有些不解:“不是陪你训练吗?这货也太消极怠工了。”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他总不能说因为那个听起来闹着玩一样的赌注,现在的重点已经完全不在训练上了吧?为了赢,两个人貌似都在无所不用其极。

    “景光~”红毛狐狸贱兮兮地凑过来,“怎么不动手了呀?”

    觉得这个比试过于幼稚而已经在心里默默弃权了的诸伏景光:“可能是累了吧。”

    对这群海贼来说,开宴会已经是熟练工种,不出二十分钟,甲板上便热闹了不少。吵吵嚷嚷的,听着开心得很。

    今天厨师大哥们做的都是南海菜系,重油重盐重辣,诸伏景光的口味一直偏清淡,吃了几口就开始到处找水。

    “喏。”一个装满牛奶杯子递了过来。

    诸伏景光道了声谢,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大口。奶香浓郁,裹着有些清甜的香味,一丝奶腥都常不出来。他第一次尝到这种新奇的味道,没忍住把剩下的都喝了。

    “这是什么奶?这么好喝。”诸伏景光有些惊喜地看向香克斯,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隐约记得,有一种利口酒,就是配着牛奶喝的。

    红毛狐狸微微勾唇,眼中映着暖黄色的灯光,慵懒而幽深:“就是最普通的牛奶,加了点儿高浓度的酒精而已,你喜欢就好。”

    虽然现在没事但知道自己一会儿肯定有事的诸伏景光:“你够记仇的。”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设防啊。”香克斯摊手,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仅喝了,还喝得这么干净,真好骗。”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突然抡拳袭向香克斯的脸。

    管他幼不幼稚,先揍了再说,不然一会儿酒劲儿上来了就更没机会了。

    “呦!打起来啦!加油加油!”克莱曼捧着盘烤肉站到远处,边吃边助威。

    其他人也是一样,一边护着自己的食和酒,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甚至有几个为了争夺视野良好的位置而打起来的。

    场面逐渐开始不受控制,一时间酒桶和叉子齐飞,你误伤了我然后我又打错了他,总之现场就是一片嗷嗷乱叫的混乱。

    贝克曼坐在一处安静的角落,独自端庄,然而还是没能躲过铺天盖地洒下来的食物和酒。

    这群家伙闹腾就算了,居然还敢浪费粮食。被浇了一身酒的副船长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握着枪杆加入了战局。

    不多时,喧腾笑骂的叫喊中出现了许多声惨叫和求饶。

    ------

    “钥匙”诸伏景光躺在香克斯腿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在念叨着。

    耶稣布在一旁盘腿坐着,觉得有点好笑:“你们俩是赌了什么吗?从没见他对这种小事这么执着啊。”

    “是啊,而且谁都不想输。”香克斯单手玩着他漆黑细软的头发,还恶趣味地拿绳子给他梳了个小啾啾,端详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我男朋友真可爱。”

    突然被塞了一大口狗粮的耶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