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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目标所在地的路上, 诸伏景光又翻阅了一下这个岛屿的资料。

    烟花岛,是个面积很小的岛屿,上面只有一个小镇、几百居民。那里的烟花还算出名, 每当节日将近总会有船只前来采购, 那个凶手恐怕就是利用这点上的岛。

    这个凶手在行为上一击毙命不留活口, 却也不会掠夺财物。

    他的下手地点都是这种地域狭小或偏僻、人群普遍聚集的小型村镇,从某种角度上讲,这种地点十分便于屠杀。

    难道这个人只是单纯地渴望杀戮吗?

    见他神色冷峻,塞西尔走到他身边, 缓声说:“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但也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烟花岛也不远,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位学长眉目清和, 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说些奇怪的话:“别人不说, 光是咱们两个的战力,就足够支援了。”

    谢过学长的好意, 诸伏景光不再把忧虑显在脸上, 只能在心里盼着加斯帕尔这些年的武力值有所长进。

    毕竟一旦真的遇上, 让加斯帕尔有架不打简直就是做梦,更何况他还得守着岛上那么多无辜的人。

    ------

    怪物

    加斯帕尔咽下涌上来的血液,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的肺部被短刀刺中,而强度极大的打斗无疑会让伤处雪上加霜。

    但他从来不是个会在战场上后退的人。

    “哈”俊美无俦的青年勾唇冷笑, “你个人渣还有点本事啊。”

    “让开。”凶手神色漠然, 僵硬地吐出这两个字, 也只是说这两个字。

    加斯帕尔当然不会让, 他身上被刺出好多道见骨的伤口, 鲜血已经晕染了脚下的土地,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副张狂跋扈的表情:

    “你他妈算个屁,还想老子听你的?”

    绝美的青年咬紧牙关,再度将双拳缠上武装色,掠身上前朝着对方袭去。

    他是个讨厌思考的人,但不代表他不会思考。

    早在最初,加斯帕尔就已经看出了对面的异常,也明白自己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

    可他不能避战,自己是可以全身而退,但剩下的镇民呢?

    计算着援军到来的时间,加斯帕尔把已经扯到极限的意志力又绷紧了些许,他必须撑下去,因为没有退路。

    对面的男人明明也受了不轻的伤,却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双手抓住加斯帕尔的手腕,大力将青年抡到了地上。

    背部着地,惯性推着后脑狠狠砸上地面。

    “咳!”

    加斯帕尔又卡出一口鲜血,过重的撞击之后他有片刻的怔愣,剧痛堵塞在已经麻木的神经上,要隔上几秒才能被大脑接收。

    但闪至眼前的阴光让他很快清醒过来,将将躲过耳边捅进地面的刀刃,使力翻滚到一旁。

    口腔里的腥甜存得太重太久,一时间反而觉不出什么味道。

    还有二十分钟。

    就算已经失血到头脑昏沉,加斯帕尔的眼瞳之中依旧不见慌乱,已经有些涣散的神智还在提醒着他肩上的使命。

    身后的小镇中,许多人被打斗的声响引了出来,胆子不大的就缩在房子里祈祷,黄发垂髫到白发苍苍,他们只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一群人。

    而在未来的一千多秒中,自己则是身后的数百性命唯一的存活机会。

    ------

    诸伏景光第十九次看向军舰上的时钟,距离他和加斯帕尔的谈话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而他一个小时前试探着拨过去的无声电话,已经无人应答了。他拿出加斯帕尔的生命卡,象征着主人生命情况的卡片四周已经灼烧了许久,原本巴掌大的纸片现在已经燃尽了大半。

    青年漂亮的眼瞳上好似被染上了一层阴翳,他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握住围栏的手指骨节已经用力到苍白。

    一个小时,或者说远不止一个小时。

    诸伏景光有些心焦地阖上眼,他默默地把生命卡收好,已经完全体会到了当初零在通知自己身份暴露时的恐慌。

    明知道好友身处险境性命堪忧,却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这种无力感已经化成了细密的尖刃,仿佛一场没有止境的凌迟。

    “就快到了,一会儿你是打算直接瞬移到岛上吗?”塞西尔走过来,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刚才诸伏景光拨打那通没有应答的电话时,他也在场。

    长久的失联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对,等达到我目前的最远传送距离,我就会直接上岛,也希望学长可以跟着我一起过去。”

    塞西尔出言宽慰:“放心,看到岛了我先一步过去,毕竟飞行在距离上没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