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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酒楼

    长安城,回风街,有个叫老孙的平民百姓。

    这老孙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家伙,平日里蔫声蔫气的对谁都是一副糯糯的样子,街坊邻居平日都以打趣这个老家伙为乐子,毕竟遇上一个打不还嘴、骂不还口什么玩笑都能笑呵呵的接下的人实在是不容易。

    前几日对街酒楼家的老板娘丢了个玉钗子,不知道是谁做的,毕竟街坊邻居基本都是家境相对殷实之人,没人会为了个玉钗子做偷盗这等腌臜事,于是就把目光放到了从来寒酸打扮,家境贫苦的老孙身上,带上几个酒楼的伙计死命的在老孙家闹,把门砸坏了就往里面闯,将老孙家的里外屋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她的玉钗子,而从头到尾坐在院子里的老孙都不见一丝气愤之色,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还得空去隔壁打了壶热水。

    街坊邻居也都在看热闹,虽然没人站出来给老孙出头,但人家这般作为,一看就是心里无愧,大家聊着聊着也都觉得老孙是被冤枉的,就觉得老板娘有些不讲道理了,言语之间免不得把老板娘给说低了。

    老板娘见什么都没翻到,本就面上无光,又听见了几个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顿时就觉得挂不住了,就把视线瞄到了老孙家的地窖,让两个伙计拿着些散碎银子跟老孙打哈哈,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伙计下了地窖。

    再之后就是老板娘带着她的几个伙计灰溜溜的走了出来,街坊邻居皆是暗自鄙夷。

    老孙自从此事之后,就更让一群街坊邻居敬佩了,也没人再愿意拿他打趣,听说生前欺负好人,死后连转世投胎都不行。

    今夜的长安甚是繁华,万家灯火将整座长安照耀的仿若白昼,街市之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各家酒楼的生意自是不必多说,都是极好的。

    回风街酒楼虽然名气不大,但好在地处显眼的位置,一进街口便能看到大门,再加上几个伙计有几分眼色,时不时到街上引几个正要喝酒的游人,整个酒楼竟座无虚席。

    莫通山就是这么被两个伙计给劝到酒楼里的。

    本在闲来无事,莫通山在街市上游荡,看看长安的各处夜景,可走到这街口的时候,两个伙计就上来炫耀自家酒楼,什么山珍海味一应俱全,什么温酒散白十里飘香,直接将自家酒楼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唯独一家的样子。

    正赶巧,莫通山也有些饿了,便跟着两个伙计去了酒楼。

    这种酒楼雅间自然是没有,一层二层楼就是一个大厅,再加上人数众多,甚是喧闹。

    本就喜欢喧闹的莫通山一看此景便有了退意,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地道,便继续上楼了,可谁想到,这酒楼竟是座无虚席,莫通山还要和旁人拼桌。

    莫通山退意萌生,可刚一转身,莫通山就看到了两个伙计眼中的凶光,心里顿时了然,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若是现在下楼,你等要如何?”

    两个伙计也是一愣,没想到莫通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转而一个伙计回笑道:“客官说笑了,不敢不敢。”两个不敢不敢,这伙计都是咬着牙说的,谁会真信这话?

    “你家倒是会做生意!”莫通山一笑,那两个伙计也是应声冷笑。

    莫通山右手一个翻转,猛地向下一按。

    一道泼天罡气乍现,只听“轰”的一声炸响,两个伙计在二楼被拍下了一楼,地上的木板碎了一地。

    听到巨响的老板娘匆匆赶来,一看两个伙计,已是头破血流人事不省的模样,差点儿直接晕了过去。

    莫通山缓缓走下楼去,看着老板娘,笑道:“你家酒楼倒是会做生意。”

    那老板娘指着莫通山,急声道:“有本事别跑,等老娘报官!”

    莫通山一挑眉,笑问道:“府里有亲戚?”

    那老板娘冷声说道:“算你还有几分眼色,实话告诉你,长安府少尹是老娘表亲,五成兵马司老娘也有人,你若是现在赔上五百两银子,老娘就饶过你!”

    莫通山指了指自己的毛皮大氅,说道:“你看我这大氅,抵你五百两如何?”

    老板娘细细打量了莫通山身上的皮毛大氅,眼中突然现出一抹精光,说道:“抵一半!”

    看着老板娘露出的几分贪婪神色,莫通山哈哈一笑,轻抚大氅上的精细皮毛,自言自语道:“几个伙计没眼色,这老板娘也就只知道是好货色……也对,若真是明眼人,知道这价格,哪个敢来寻衅?”

    声音很低,老板娘没有听清,看莫通山呓语着抚弄皮毛的样子,以为是舍不得这一副,追着说道:“快点儿快点儿,若是再拿不出银钱,老娘可就告官了。”正说着,身后已经有伙计跑出大门了。

    眯缝着双眼,莫通山说道:“看来无论如何老板娘都不准备放过我了。”

    老板娘冷哼一声,说道:“老娘开了这酒楼多年,你这等恶客见了不少,现在可没一个站直了的,劝你快点儿准备银子,要不等一会儿府兵来到,你就完了!”

    莫通山来到最近的一个桌子,桌上的客人立即站起身来给莫通山让地儿,莫通山环视一圈,看周围人的各类神色,面色不悲不喜,到了一壶热茶,笑道:“老板娘,你可知我这皮毛大氅是什么皮毛?”

    老板娘一愣,不知为何莫通山这么问。

    莫通山捋着皮毛,悠悠道:“我这大氅,乃是黑尾貂的皮毛,是我上一次来长安,在一个北庭商人手里买的,当时可是花了二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