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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儿?你是想算计霖儿?”想到这里,弥月不禁惊恐失声。然而,片刻之后她却醒悟过来:“你少来了,你怎么可能办得到!你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然而,那个笑容越显神秘的女子面上终是半点作假的神色都没有的:“可如果我告诉你,在幽冥之中一直有个好姐妹在帮助着我,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是谁?”

    “天女,青灵!”嫦娥的眼里住着一个惊世的秘密之神!

    而终于,那个公主神色惨淡了下来,不置信却终又不得不信得晃了晃神色,面容僵硬。“是她?她还活着?她不是早就应该……她不是早已经在天女名册上除名了的吗?还有,你又怎么可能认识连我都一面不曾见过的天女青灵?你的寿命又没我长!就算你得到了月神的蚀阴之流和她的秘密她的记忆,可是你也不可能认识……”

    “我认识。”只如此简短一句,就已经足以让那个怀疑的公主相信了。“我知道,你们都以为她殉葬了嘛!呵呵,怎么可能呢!初代麒麟之神,虽然我从不曾见过,也不知道他和青灵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情谊。不过,身为天帝侍女的青灵,又怎么可能没得到天帝的同意就擅自殉葬于一个区区的初代麒麟之神呢?就算他功德无量,可也不可能开得了这样以天女殉葬的先河呀!”

    “呵——”弥月终是艰难且仓促地笑了一声,“我们活了十万年甚至更久的人,竟然比不过一个寿命还不足五千年的傀儡……”

    “你错了。我不止活了五千年了。”看着那个色难的公主投过来的狐疑眼神,嫦娥终是心叹一声,实言相告。“人间一天,月宫十年。我的寿命,比起你们,那简直就是凡人之于水上蜉蝣!”

    “三千五百年,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天就是月宫的十年,那么也就是……”不用算,只稍在心里琢磨一下,弥月就已经倒吸一口凉气了:那是一千多万年……那是她的生命至今的一百多倍!所以,所以……

    ——弥月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而她也终于明白这个眼前的女子究竟为何竟会有那般的聪明智慧和隐忍能力——事实上,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幽禁,这样的绵长时光……她没疯,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怎么?被吓到了?”嫦娥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你们,看来都是我的前辈。但是,你们却谁都不知道我的时光流逝的感觉。你们每个人都会说,‘看哪,月里有个好美好美的嫦娥仙子。可她却那么地自私,独自喝下了长生药而抛弃了她的夫君!’可是,你们又有谁知道我对羿的感情呢?我活着,不为了别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见到他,让他知道我为了他受了多少苦而已。”

    “那么,那个天女青灵……”弥月终还想多试探些许信息。然而,她的目的终是被那个幽禁了千万年的人给着实地看穿了——

    “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确实还活着——毕竟,她也一直都在寻找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初代麒麟之神。我帮助了她,同样,作为报答,她也就帮助了我这一次。”

    “哈哈……真没想到,就在月神眼皮底下,她居然会被你给算计了!”几许惊叹惆怅,却终又是赞叹不已:相比于她,自己真的还是太……失败了吧……

    “算计?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嫦娥终是微然一笑,叹息一阵:其实,无论世界如何变迁,终只有冷暖自知。

    ——有谁可以给予自己所谓的“安全感”呢?恐怕,也只有自己才有这个可能吧!

    “好吧。我都记住了。那么,我该走了……”弥月终是轻声一句,施礼拜别——终于,她放开了,所有的所谓的架子,梦想,或者爱情。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呢?而又有谁,能比这样顽强活着的人值得自己敬佩不已呢?谢谢你,仙子!

    ——这一次,她终于将这个女子当成了最重要的知心人,比当初对月神都还看得重要。

    然后,转身的她便只听得那身后的女子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似要开始缓缓沉睡了:“带他去东海旧地。那里,会有他所必须要斩断的前尘往事!”

    “谁?”弥月顿足相问。

    “霓裳,玉女。”

    月桂银辉,暗香浮动。而在这样甜美的地方,那个华贵的妇人终于再次安然地阖上眼去,不予作别。而在她的身前,那个熟悉的男子的身影缓缓离去——弥月,终是决定要将那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秘密收藏于心,直到该说的时候才能相告于他——

    “是该叫你悼灵,还是该叫你作青鸟呢?”缓步轻移,那个本该纯白得如同白璧的月宫终只随着他的离去而缓缓沉寂,将整个世界都似只陷落在一种凄凉的黑暗之中,无人可破。

    ◇

    ——好的,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前回溯一下吧!现在,该说回到月神了呢,是的,那个月神,女裔——

    话说月神在白天里被昊空那样的贱人给打败了之后,她便只咬牙切齿,恨恨一路:“那样的贱人,居然还能拥有什么辟劫神器——老天爷,你未免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可恨!”

    越想越气,越想越渴望报复——所以,痛定思痛,她终于还是来了,来到了那个玄极天池的山道入口。“哼——昊空,涅槃花,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雪神放出来吗?你越是不敢、不愿,那我就偏让你大失方寸措手不及好了——我月神倒要看看,当远古的雪神,当那个充满了yín邪思想的男人终于可以破开封印yín乱人间时,我看你们这群女人该如何应付!”

    奸邪一笑,深沉的天幕底下,整张英俊的本属于帝子踰轮的脸都只不禁沉于一种阴柔的幽光之中,显得极阴沉而邪异——那竟是又一个入了魔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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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不曾待得月神走完山道,于她眼前那漆黑的路口却只见着一个人影冷峻地朝她看来一眼,眉目之间竟是夹带着凛冽的憎恨和讥诮。

    ——是谁?

    虽然心中有所一愕,可不管是谁,月神都断是不会在意和畏惧的。她只继续冷凝着气息姗姗向前朝着那拦路之人一声喝起:“让开!”

    “怎么?”那人却似乎并没有要让开的心思。相反,他但只微微扬起了精致的容貌,带着刺光的双目竟也睁得更大了些,发出晃晃炫目的光芒:“不认识我了,月神——女裔?”

    “滚开!谁要认识你这种贱民!”一声呵斥,月神但只扬手欲扇,但却哪想挥舞起来的手臂竟凭空被人给硬生生地把住了——那人的力道居然更为冷凝而迅捷!

    然,待她定睛看时,月神却终禁不住一愣:那是一道坚冰般硬质的东西,冷的让人发麻,但是在那其中却还是有什么在缓缓游动——是水!是悬于虚空之间自由浮游着的却比那北俱芦洲万丈坚冰之下的寒冰还要冷的水!

    ——他是在自己面前调集灵气施展法术吗?可是为何,竟是连一丝的灵气波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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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识?嘿嘿……”那人却只朝前迈进一步,整张脸都抵在了月神的眼眸之前,浑身都只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浅白月色光华,“不认识?若是你不认识,那你是不是应该再好好认认我呢,月神宫主。”

    然而,月神却并没有答复。她的脸都只沉浸在一种惊惑的表情之中——她似乎认得那样的身体,她自然可以记起来自己生命之中某一个稍纵即逝的瞬间里站在自己身旁散放着如此熟悉的光芒的男人的身体——然而,那张面孔,却终只让她觉得陌生,遥远,似从不曾见过,更别谈说要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