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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闻讣,自皇太子以下皆更换丧服。宫中设下丧筵,朝夕哭奠,不绝于耳。百官着素服,日日都在思善门外哭嚎。

    宫眷依照□□遗制,去妆去饰,为先帝守丧二十七日。

    身边女子啼哭,不绝于耳。可我只呆呆看着眼前的情形,看着不远处的他。

    那日梓宫抵京,此前那个耀眼的少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落寞而又黯淡无光的后生。

    丧礼进行多日。

    自始至终,殿下都未发出一声啼哭,只跪在灵前,默默流泪。

    我只能在阳光照耀之下,依稀看清他脸上从未风干的泪痕。

    丧期停音乐、嫁娶、祭礼,不饮酒食肉。多日素食,殿下两颊凹陷,面色昏沉,始终兴致低落。

    晚膳后,他独自依坐在门檐处,眼神呆滞,也不同我交谈。

    我不禁走上前,将他拉入我胸前,又将下颌靠于他首,让他能够暂时休憩。

    不久,他伸出手揽住我的腰身,放声大哭。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如同失明之人追寻最后一缕光亮。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压抑。

    其实,不必如此。

    我与先帝并未见过几面。因此,我的悲伤之情完完全全来自于殿下。

    他几岁便长在先皇后身边,几乎所有文治武功的教诲皆来自于先帝。爷孙两人性格相似,感情颇深。

    “你不怨他吗?”

    他眼下还挂着泪珠,我未回答却给他拂去泪痕。

    “原本那个位置是你的。”

    他对我问出这个问题,我有些惊讶。

    思虑半晌,我缓缓道:“小时候,他们总说我爹可惜,为了一个小镇女子一生拘泥永城。可我爹却自得的很,说人要看自己得到了什么。若总是怀恨失去,平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