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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杜九九骤然一惊,他并不是惊讶司空蛋蛋双手握住刀的力道。因为双手握住刀实在很蠢,刀很锋利,稍微用力,手指很快会被割断。杜九九感受到事情不对劲,是司空蛋蛋的肚子里有东西。

    “就这点本事吗,二师兄?”司空蛋蛋忍着剧痛,声音低沉地说道。

    杜九九一时有点恍惚,双手一松,放弃双刀,然后重重后跃了一步。人类面对危险,总是会出于本能地远离,然后观察这个危险到底多大。

    “你怎么回事?”杜九九问道。

    司空蛋蛋没有回答,只见他缓缓地把插在左边肚子刀拔了出来,表情实在痛苦不堪,伴随仰天凄切地嚎叫。刀终于拔了出来,剑身全是艳红色的鲜血。然后,司空蛋蛋又快速拔出右边肚子上的刀。左手拔左腹的刀,右手拔右腹的刀,难以忍受的钻心剧痛,像是缓缓搅动的混凝土。

    但是肚子上并没有喷血,正常人应该会喷血的。

    司空蛋蛋双刀在握,杜九九的刀,加上火红的双眼、痛苦扭曲的表情、浑身焰红的鲜血,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的恶鬼前来报复人间。

    紧接着,司空蛋蛋突然用尽毕生的力气张开胸膛大喝一声,长长的刺耳的一声,声音贯彻这夜空,天上的月亮也要被抖落。

    司空蛋蛋的衣服随即爆裂开来,仿佛在讽刺杜九九,你不是喜欢折磨人吗,那我就爆掉衣服让你砍个痛快。

    杜九九眼里其实没有看到讽刺,他看到的是司空蛋蛋奇怪的身体,看到的是司空蛋蛋超强的内功修为竟然能够“爆衣”,而他更看到,衣衫褪去的司空蛋蛋尽管浑身鲜血,但却找不到伤口,手臂、胸口、后背、甚至肚子,所有的部位都没有伤口,难道伤口能够一秒就愈合吗?

    司空蛋蛋持刀像杜九九走来,似死神索命,勾魂索魄。

    杜九九有点想逃,他突然觉得他对这个小师弟一点也不了解,他应该再仔细调查一下的,他这七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杜九九反而像是逃跑的野兽,而猎人是司空蛋蛋。

    “楼伤客!”杜九九大喊一声,然后纵身向房外跑去。

    杜九九向楼伤客寻求帮助,希望楼伤客牵制下司空蛋蛋,方便自己逃跑。

    可是没跑几步,杜九九就发现自己的脊椎右侧插入了一把冰凉入骨的刀,冰凉的短刀,他自己的短刀。他难以置信的摸了摸后背脊椎出,一股上湿润粘稠的液体流过他的手心,他知道那是他自己身体里的鲜血。

    没等杜九九继续反应,又一把短刀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脖子。

    杜九九应声倒地,鲜血流了一地,像是给他铺在地上的红色地毯,给他的地狱之路送行。

    杀人无数,终究死在自己刀上;嗜血狂魔,终究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可是,红色地毯突然跳起舞来,一地的鲜血突然开始颤抖震动起来……

    (2)

    悠扬的笛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荡。

    魔笛响起,请君莫停;听歌一曲,送君上路。

    屋顶上,楼伤客正在忧伤的吹笛,仿佛江南的女子思念塞外打仗的丈夫。

    笛声引起了空气震动,引起了水波震动,引起了地面上杜九九鲜血的震动。所有的液体似乎都随着笛声有规律的震动着,像是跳舞的精灵。

    人的身体岂非大部分是水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