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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着心中对他的无限厌恶和痛恨,表面上却平淡如常,一点都没把内心真实的情感流露出来。不仅如此,而且还和他谈笑风生,在他的指引下,我们边走边说,同时装着感兴趣的样子,时不时的有意无意询问起厂里的一些情况。

    因为我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马上拿他开刀,主要是对他们先摸一下底,再利用职权在人事上稍微的调整一下结构。至于怎么对付他,心里早就有了其它主意,为了厂子的稳定,暂时还不能这么操之过急。

    踏进会议室前,我先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带着微笑环视了一下已经坐在各自位置上的与会者。短短的一眼间,我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今天的会议参加者都是改制后才来到这个厂子的人,换句话说,这些人全是林厂长的亲信和朋友,吃喝混一起,大家穿一条裤子的哥们。

    而厂里的原来干部一个都没坐在这里,不知道是没通知到呢?还是林厂长有意的安排?我想或许是后者的概率比较大些吧。

    “今天参加的都是厂里的干部?”我轻声的向林厂长问了句。

    “是的、是的!全是各部门的正职干部。”他笑着答道。

    “哦”我点点头,笑了一笑,然后迈步向主位走去。

    林厂长的话其实很好理解,来的全是正职,那么换句话来说,就等于这厂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部门正职人员已经全是他的人了。一朝江山一朝臣,调来这厂没多少时间,就这么快就把亲信全安插好了。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熟知他的底细的话,换个人站在这里,还真的会以为这里坐着开会的人全是些有能力的干部,开会时候如果想要各抒己见,发表民主作风的话,一定会有良好效果。

    大多数的面孔我都认识,慢慢的在向主位走去的时候,我的眼神从他们地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对这这些向我露出媚笑的人,我风度的点头回礼,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当年和这些人打交道时候的情景。

    毛估估也坐在那里,他看见今天来的人居然是我后先是一愣,接着一惊,然后脸上露出了疑惑。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立即就变得轻松起来,看到我的目光渐渐向他望来,主动对我露齿一笑。还抬起了屁股向我弯了弯腰,摆出了一副标准的巴儿狗拍马屁的动作。

    “由你先开始吧。”当我在位置上坐定后,含笑对林厂长说了一句。

    得到我的首肯后,接下来,在林厂长的主持下,开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会议。在不用任何稿子的前提下,林厂长充分发挥了他苦练多年的做报告“绝技”。一手扶着话筒,唾沫横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发表起长篇大论来。从当前的形势联系到工厂的收购,再从企业的发展历史聊到国际大事,中间还穿插着一些文件的资料及自我分析。毫无营养的屁话说了一大通,无关的东西拉了一大堆,东拼西凑的足足一口气的讲了一个多小时,直说得他口干舌燥,面前的茶杯都续了二次水后,还是未由一丁点停下来的意思。

    和我一起来的人都没见过这种架势,特别是坐在我一边的斯迪文更是看得张目结舌,佩服万分。要知道,在美国,包括我自己的公司里,一个会议中每人发言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一般维持在五分钟之内就把主要的东西讲完了。所以,当他今天居然能见到说了一个多小时还未说道正题的“高人”的时候,内心的“钦佩”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同时也深深佩服其它的会议参与者,在我们已经听得晕晕沉沉的时候,下面的人脸上却露出了如醉如痴的表情,神采奕奕的边听边作记录,一点都没有厌烦的神色流露出来。

    “咳”我握着拳头,轻轻的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着已经深深进入角色的林厂长,告诉他适可而止,现在应该是停下来的时间了。

    林厂长是个老狐狸,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简短的作了个总结后,以再次欢迎我的到来为由,首先带头鼓掌,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了他的讲话。

    “林厂长已经说得不少啦,所以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下面就直接交代一点安排。”我坐直身子,表情严峻的对着林厂长主动拿过来的话筒讲道。

    我一开口,就说得很不客气,矛头直指着刚才林厂长说了这么多废话。坐在一边的他,也听出了我话中的弦外之音,表情尴尬起来,借着端茶喝水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神色。

    “斯迪文,你宣布一下。”我没理会别人的感受,转过头去,用英文和斯迪文说道。

    “OK!”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就大声的宣读了起来。边上的翻译在斯迪文朗读的空隙间,同时把话翻译成了中文,传达了下去。

    时间不长,短短的三分钟里,斯迪文就读完了这份文件。之后他微微向大家点头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全场一片肃静,和刚才的情景相反,非但没有一丝鼓掌的生意,反而沉默异常。冷场了几秒钟后,这才稍微又了一点轻声的嘲音,每个人之间面面相觑,脸色难看低下脑袋,七嘴八舌的低声交耳起来。

    我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其实刚才斯迪文读的只不过是一份决定,内容非常简单,除了一些收购方面的资料外,其它主要包括了三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