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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贰」

    “骁王殿下,邵少卿,程寺正。”夏扶风见躲不过,只能向众人行礼。

    “就是这位身手极好的小捕快抓到了吴从。”为了避免气氛尴尬,邵云泽介绍道。

    听了他的话,陆微澜则看向了穿着囚服倚在角落里的罪犯。

    他手脚都被铁链拷住了,一身泥污,头发散乱,脑袋垂在胸口前。就连年龄都看不太清,更别说是面貌和表情了。

    陆微澜试着走近一些,并抬手敲了敲牢房的门锁,让它发出声音。

    对于一个失去自由身的囚犯来讲,牢房门锁发出的声音是最为敏感的。

    这个人丝毫没有反应,应该是被用刑过度了。

    邵云泽又道:“属下带人去的时候,吴从正准备潜逃,等抓了回来,本不欲招供,用了些刑,便把他杀害范静娴的过程交待了。”

    李郴还是未给邵云泽任何回应。

    邵云泽抹了一把汗,看向牢房内,“此人在江南军的时候因犯军规被除名,之后便带着妻儿来长安投靠远房亲戚,不想途中妻儿因意外遭遇不测,从此便记恨上了范家。得知范静娴来长安后,便萌生了报仇的想法。属下们已经根据吴从平日的行迹,找到了他杀害范静娴的弓箭,还有绑架几人用的迷药、马车等证物,还有伪造的令牌。而且还寻到了吴从当初欲来长安投靠的远房亲戚,证实了他的身份。”

    按照邵云泽的说法,杀人动机,人证,物证,全都能对上。

    “吴从说本来没想绑架苏怡欢和蒋宁黛。无奈跟踪了范静娴几日,上元节那日便是最好的机会。见苏怡欢和蒋宁黛阴差阳错的跟了上来。看到三人就想起自己的幼女,也是这般年纪,遂起了报复这几位小娘子的心思,索性将两人一起绑了。可几人失踪后外头风声紧,那晚他刚刚射杀了范静娴,就听到巷中有动静,匆忙逃了。是以苏怡欢和蒋宁黛才没有被害。”

    “那他为何没在绑人之后立即就动手杀人,真的只如表面上写的那般简单吗?”陆微澜问道。

    邵云泽、程典以及夏扶风都看向她,还是邵云泽开口说话了。

    他“嗯”了一声道:“他想起家眷皆死,心中恨意滔天,本想折磨她们几日,然后再一个一个的射杀,才能消解心中仇恨。”

    虽然可以解释,可问题出在这案子破的太没有悬念了。

    杀人动机强烈,过程却简单的很,波折全无,所有的证据就好像摆在那里等待你去发现。

    给陆微澜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剧本,精彩纷呈的展示给人看。

    陆微澜觉得李郴也不会相信,此时他微微扬起下颚,看着牢房中的囚徒。

    邵云泽转身示意衙役把牢房的门打开。铁锁在安静的大理寺狱内发出清脆却又有些沉重的声音。

    待到牢门吱嘎一声被拉开,这个叫吴从的杀人犯还是没有半分苏醒的意思。

    “将他泼醒。”邵云泽又吩咐衙役。

    有衙役很快拎了两桶水来,陆微澜看到水里还有些冰碴。

    整桶冰水兜头倒下,吴从还是未抬起他的头来,但陆微澜看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衙役还想再倒第二桶水的时候,邵云泽抬手制止了,再泼他就没什么醒来的希望了。

    “哈……哈哈……”吴从低着头抖动着肩膀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你为何要笑?”邵云泽问他。

    “聚……”吴从只抖动着说出这两个字,就再次晕了过去。

    “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要一家团聚。”这时夏扶风则道。

    陆微澜看出来了,夏扶风也不相信这件案子如此简单。只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小捕快,人微言轻。

    李郴瞧都没有瞧夏扶风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退出了牢房。

    “骁王殿下,这件案子属下会再认真核查的。”邵云泽在李郴身后说道。

    “你打算从哪个方向查?”

    被李郴这样一问,邵云泽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程典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我看邵少卿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陆微澜见邵云泽脸憋的通红,不由解围道。

    “属下不需要休息!”邵云泽忙对着李郴道:“属下这就回廨房去研究案情,等吴从醒了属下再审。”

    重压之下,还要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人的心态是容易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