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嗯,那么简单的药方你都不会开?就算是头猪,我也保管他半天就会了。”

    王老一边拿着支毛笔,却在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些我不能了解的字体。然后从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台上拿出一盒一盒的药,递给一个病人。

    几天功夫下来,我大概懂得了一些简单的药方,和基础的汤头歌之类的东西。

    但是,学西医的时候,却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始终想不明白,那么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药丸,模样和大小并无区别,为什么开药的时候,会有那么多讲究。

    唉,还是中医好学。

    蒋老教我的时候,可以说是轻松的很,只要一说,我便懂。

    而且我当年也学过写字的,一手毛笔字,古意缭绕,龙飞凤舞,大有名家风范。

    想那如来当年被我在小指头上,写了一行字——

    孙悟空到此一游。

    据说他这么多年来,还不舍得擦去,可见一斑。

    到了写药方时,把蒋老吓了一跳,然后面色潮红,小心肝儿扑通乱跳,舌有厚苔。

    嗯,按照他老人家教我的理论,这是月经不调的现象。

    可,他明明就是一个公的人类。

    真是奇怪,人类,越来越让我觉得难以了解。

    可偏偏就是王老,开西药时写的那些犹如蚯蚓爬一般的字体,实在难学。

    看起来,有几分像那些巫族中人的符篆字符。

    又像张道陵那牛鼻子的驱鬼符。

    可是我写起来的时候,王老总是说我鬼画符。

    唉,他难道不知道么,我已经去地狱里面勾了生死簿,这一辈子都不会变鬼了。

    可尽管如此,该学的还是要学,这该死的拉丁文啊。

    菩提祖师在上,保佑我吧,这拉丁到底是哪一路神仙佛陀啊?

    怎么他创造的符文这么难学。

    等我这边满头大汗的画出了几道驱鬼治病符时,门口冲进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子正满身是血,扶着一个男子进来。那男子的胸膛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在滴答,滴答的流。

    顺着二人的来路看去,在门外蜿蜒出一条曲折的血路。

    我鼻子微微抽*动。

    血腥的气味,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有多少年了?

    一千,两千多年了吧?

    自从被压在两界山下,我已经很久未闻到新鲜血液的气息了。

    当年大闹天宫时,每一棒子下去,那些所谓是神仙,都会被我打得鲜血横流,而那些带着微咸的血液,总会刺激我的感官,让我满心都兴奋起来。

    杀!杀!杀!

    我的思绪,仿佛又飞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滔天的杀意,从我的全身毛孔散发出来,回春堂里的气息,冷得如冰。

    模糊中,我依稀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一黑一白,朝那个男子走去。

    可是,他们还没进到门内,面上顿时露出惶恐的神色,好像见到了牛头马面,吓得落荒而逃。

    该死,这黑衣白衣的两个家伙,头戴高帽,吐出舌头,手拿铁链枷锁,这不正是黑白无常么,牛头马面可是他们的同事,他们跑什么?

    “陆空,发什么呆,拿麻*醉药来。”

    我游魂天外的思绪,被王老一吼,顿时回过神来。

    急忙到玻璃柜台下面,寻找麻*醉药。说起来,这些麻*醉药和当年那个叫华佗的郎中,所用的沸汤散没什么区别。过了数千年,还是没变化。

    甚至,沸汤散可以当饭吃,而这麻*醉药,若是用量多了,还会死人。

    他们常说社会在进步。比如说,猴子通过劳动,变成了人,这是一种进步。而人懂得羞耻,穿上了衣服,又叫进步。然后发明了医学,能治百病,还是进步。

    可我怎么觉得,人类比起我这只活了几千岁,百病不侵的猴子来,可以说是退化了。

    “找不到。”

    我摆手直言。但我很奇怪,似乎只有在动手术的时候,才用到麻*醉药的。

    “老师,你要开刀么?”

    在我印象中,要开刀的话,起码要有一两个助手,递工具手术刀针线缝合之类的,可是,如今的回春堂,称得上医生的话,只有我和王老两个光杆子。

    “磨蹭什么,找不到再去找啊。”

    王老脾气可不好,此刻又是人命关天。

    我再左右折腾,实在找不到,顺便还利用王老一不注意的时候,猫下腰来,把放在最角落药柜的那个寿仙桃干给吞下了肚子。

    嗯,最近吃肉,吃得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要再不吃点桃子香蕉补一补,我或许会落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毛病。

    吃了别人的东西,总要补偿一下。

    我说:“老师,麻*醉药是找不到了,不如用针灸吧。”

    “针灸?”

    王老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蒋老来了,环目四顾,却发现只有我在笑嘻嘻的拿着一排银针,神色闪烁的看着他。

    我这叫毛遂自荐,好歹,我对于人体奇经八脉,三百六十五处穴道,可是熟悉得很。

    只要知道哪几个穴道,可以止痛,那就好了。

    不过,这银针插在人身上,是否会更痛,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开玩笑,玩针灸没有十年功夫,哪是那么容易大成的……呃!”

    王老的说话,随着我手腕翻飞,飞快的将七根银针,丝毫不差的刺入了那男子的胸前七大要穴里面时,嘎然而止。

    随着银针的插入,那男子胸口的鲜血立刻止住,面上紧紧绷住的痛苦表情,也渐渐的缓和下来,似乎,舒服得很。

    我手指作兰花状,轻轻的弹了弹银针。

    嗡!

    银针轻颤,散发出嗡嗡之声,却是我悄悄的渡了一丝真元过去,来缓解这男子的痛苦。

    只不过我手法老练,做事隐晦,王老没看出我私下的小动作。

    他只看见我手指若兰花,落针不留痕。

    “兰花手落针式!”

    王老惊呼起来,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苦恼的抓抓后脑勺,这等技巧,不过是以前那些行走江湖的郎中卖艺把势,有什么好惊奇的。

    不过人命关天,王老来不及惊讶,马上消毒,缝合,打针,包扎,不到五分钟,王老已经轻松解决了问题。

    这时,门口响起了警笛声,来了一部白色的车,一群医生冲了下来,好像打家劫舍一般,将那男子送上担架,装进车内,疾驰而去。

    只有一个警察模样的中年大叔,在跟王老问话。

    但王老却是心不在焉,一颗芳心,已经全系在了我身上,让我毛骨悚然,找了借口,溜之大吉,去找那只乖巧的百灵鸟儿玩耍去了。

    等我夜归时,二老仿佛三堂公审,摆出一副判官的模样。

    只差旁边没有两对仪仗,和一块惊堂木,给他们机会大喊一声:

    “来人大胆,还不跪下。”

    王老嘴巴动了动,还是蒋老先开口。

    “徒弟,听说,你今天下午施展了一手神奇的银针刺穴手法,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

    “表演给我看看?”

    我摇摇头。

    “你!”

    王老对我这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有些无可奈何。

    他哪知我一身铜皮铁骨,水火不侵,比那死猪的不怕烫,还要强悍几分。

    于是二老无言,只好互相安慰了一番,大约是说一些小孩子,不知世界之类的话。然后就各自回房,睡大觉去了。

    我却不知,因为这一露手,让我平静的生活,开始起了波澜。

    原本我在回春堂,只是扫地倒水,清洁卫生,煮饭做菜的工作,可是如今,这些杂活都不用我干了,蒋老开始让我帮忙坐堂问诊。

    天啊,杀人我就会,居然这么快就让我救人了?

    但是王老说,达者不分先后,虽然我才十二岁,但是凭我的天分,应该在实践中学习。

    至于理论,我三天里面已经把上百本中医的理论书籍看完了,似乎再无可看的东西,只能去通过积累经验学习了罢。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这个简单,要说望,凭我火眼金睛,即使没有当年实力,但小小施展个天妖望气术,别说看到病人有什么病症,就算看穿对方内裤穿什么颜色,亦是小事。

    只可惜,我第一次施展天妖望气术时,无意间露出的杀气,将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大男人,吓得落荒而逃,还在回春堂里留下了一滩臭气熏天的液体。让我打扫了老半天,才打扫干净。

    至于闻和问,比较麻烦,不可取。

    所以我最喜欢用的是切的手段,只要手指一搭,那人有什么病,马上清楚,那百来本中医药书,可不是白看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王老吃醋了,我第一次知道,不是母猴子才会争风吃醋,原来老男人也会的。

    王老开始努力教我拉丁文,教我西药药理。我看他那么执着认真的模样,所以我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将这些基本的东西,学得像模像样。

    只不过写药方的时候,还常常会写成驱鬼治病符,要不就画成保家平安符。让王老无可奈何至极。

    一星期后,王老抓狂,开始教我操刀,据他说他自己是天下第一刀,嗯,这刀不是砍人的刀,而是救人的刀,手术刀来的。

    结果,我使刀的水准,更是让他大跌眼镜。

    唉,凭我一眼可看到一千里远的良好视力,还有打杀过千万人都不手软的镇定功夫,以及一双灵活的双手,使刀这活计,能难得倒我么?

    于是我由第一次帮人切脓疮,第三次时刀时,已经变成了帮人取身体里面的子弹。

    结果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王老和蒋老已经彻底的汗颜,自认为除了经验,再无任何东西可以教我,于是,在蒋老的大力协助下,我得到了一个实习医生的名头。

    本来他想直接帮我弄个主任级的医生名头的,只可惜,我十二岁的年纪,奶气未脱,毛都没长全,这样个主任名头,就离我远去。

    而我也最终成为了玛利亚医院的实习医生。

    韬光养晦。

    这是二老千万交代我的。

    做事,可以尽力去做,但千万不能吓到人。

    否则我会被送去研究院,切片保存起来,给别人慢慢研究的。

    他们说,切片的时候,比以前千刀万剐,切够三千六百刀才死的酷刑,还要恐怖。凭借如今的技术,把人切片,起码切上十万八千片,一个人才能死去。

    我听得毛骨悚然。

    于是我开始吊儿郎当,在医院里面,既不犯错,也不做好,只是成天跟在蒋老后面,看他治病,学习经验。

    而更多的时间,我花在了吸收,了解这个世界的事务上面。

    就这么着,等我把纽约市里面图书馆里面所有书都看了一遍以后,已经过了三年,我十五岁了。

    而我也渐渐适应了现代社会的生活。

    现代社会,很方便,但让我很不舒服,所有人都为了一点钱,庸庸碌碌,也就一辈子了。

    由于每日里呆在图书馆,几年下来,让我整个人,都累积了浓浓的书卷气息。

    而为了掩饰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杀气,我戴了一副眼镜,平光镜,没有任何度数的。上面还被我加持了上千个阵法,来防止我眼底杀气的泄露。

    可是,随着我年龄的增加,身体渐渐的挺拔,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陆医生,准备下班了吗?”

    一个护士,刚下班就换了衣服,穿着低胸的吊带衣,在我面前走动。

    “嗯。”

    我淡淡的答应她。

    别人说,这护士风情万种,妩媚迷人,漂亮端庄,身材火辣,真的是一等一的尤物。

    可我却觉得她身上连毛都没长,尾巴也没一条,怎能入我法眼。

    可是,不知是因为我和蒋老是裙带关系,还是因为这副相貌惹的祸,总有不少连毛都不长多几根的人类女子,频频向我示好。

    我拿起镜子,照了一下,眉毛斜斜的飞起,显得极为精神,眼底有着一丝挥散不去的煞气,凝结成了微微的红色,鼻子犹如峰峦挺拔,嘴角薄薄的,因为常年呆在图书馆,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

    按照人类的说法,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模样,眼睛瞪圆,鼻孔朝天,浑身金毛,再一穿戴上龙宫抢来的盔甲,说多威风,就有多威风。说多帅气,就有多帅气,天下地下,没一只猴子有我帅的。

    “陆医生,等会下班我陪你吃晚饭好吗?”

    护士小姐的热情邀约,带着几分挑逗的味道,微微弯下的腰,露出里面那一抹春色。

    借着她弯腰的机会,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母的人类的生理结构,和公的人类的生理结构究竟有什么不同。

    “不去。”

    研究完之后,我丝毫不给她面子,直接拒绝了她。

    说起来,三个月前,她就邀请我去吃饭了。

    当然,我一开始并不会决绝,可是他们喝的酒,实在太难喝了。而且很不卫生。

    我从书上看到这种酒的制作方法,是一群女人,摘下葡萄后,放进桶里,然后这群女人就会脱掉鞋子,用大脚丫子踩在葡萄上,制作出来的。

    要我堂堂齐天大圣去喝一群女人的洗脚水,打死我也不干。

    况且,这淡而无味的洗脚水,怎比得上入喉如火烧的五粮液,茅台,二锅头之类的好酒。

    再说喝完酒后,这个小护士就会不分季节的发春,要与我进行某类超脱友情而非爱情的肉体亲密关系来。

    真可惜,我当年只顾着长生,没跟祖师学一些双修之道,否则倒可以接受。

    如今我身体的情况,还想保持元阳之身来修炼,若是破了身,对于修炼总是大有影响的。

    所以我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

    “陆医生,有手术了,麻烦你马上去准备一下!”

    当年我曾以为是妖怪的尼可医生,急匆匆的走到我面前,对我吩咐。

    在这医院里,他是和我相处比较好的一个医生,其他人,除了偶尔见到我一两面外,连话都没说过。而尼可因为经常跑去回春堂找二老学中医的缘故,倒和我颇为熟悉。

    况且,我对他很有好感。

    或许是因为我第一眼醒来,看到的就是他。

    我在书上看过,西方有一种魔法,可以让人喜欢上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

    哦,天,难道是有人对我施展了这样的魔法么?

    背背山虽然好看,可我毕竟不想去模仿这部片子里面的行为。

    “好,我这就过去。”

    虽然别人看到我吊儿郎当的样子,会看不起我。但尼可却是知道,我手底下很有两把刷子。

    但他却不知道什么叫两把刷子,只是经常说,我手底下的刷子,没有十八,也有八把。

    “有机会,再吃饭吧,好吗?”

    我可不想得罪这些母的人类,她们跟母猴子不同。母猴子被我拒绝了之后,她们会另外找公的猴子交配,可是这些母的人类不一样,她们会纠缠不休。好像几百只鸭子在你耳边不断的叫,不断的叫一样。

    小护士目光幽怨,看了我一眼,让我毛骨悚然,汗流浃背,即使是当年被十万天兵围攻,我也未尝试过这般恐惧。

    “陆医生,下次可不准拒绝我了哦?”

    声音之嗲,跟老牛的二老婆,那只狐狸精有得一比了。

    红颜祸水。

    我牢牢记住这个词,然后马上冲到尼可身边,问他是发生什么事情。

    纽约黑帮大仇杀。

    大约是上千人参与了这次争斗,现场已经确认死亡的就有五百余人,其他的缺手少腿,短鼻子少眼的也不在少数。绝对算得上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仇杀事件。整个北区一片血腥,到处都是尸体摆放,头颅乱飞。

    而死人的地方,离玛利亚医院最近,这救人的责任,就轮到玛利亚来背了。

    从差点被强迫喝洗脚水的痛苦中逃脱出来,即使是我平静如古井的心,也不禁有些喜悦起来。但是看到手术室外那一群缺胳膊少腿的人,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病人实在太多了,把走廊都挤满。

    由于人太多,我只好到急诊室去帮忙。我的针灸术,在这样的时候,比什么手段都管用。

    由于有针灸的手段,不用打针止血,也不用麻醉止痛,我的速度比别人快上了几倍。由于人太多,我顾及不到,只是帮人止血止痛之后,剩下的工作就教给护士去理。

    而那些身上有纹身,横眉怒目的高大汉子们,看到我这么神奇的手段,都惊呆了。

    忙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基本上大部分轻伤的人,病情都已经被控制住,我也颇有兴趣的和这些人聊了起来。

    其实,一千多人的打架,并不算什么。

    想当初,我手下猴兵,都有好几万呢,再加上其他种族的妖兵,可是十几万之多的。

    其他弱一点的妖王,随便拉起竿子扯大旗的话,多少也能聚集数千妖兵。

    可如今社会不同了,才一千多人,就变成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黑帮集团斗争,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整一个乡巴佬。

    不过,他们的出现,让我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于是我开始跟他们闲话家常起来。

    “打得痛快不?”

    我看着一个黑人大汉,足有两米多高,坐着的时候,我也只到他的耳朵高度。

    “痛快。”

    别的医生,面对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是战战兢兢,不理不睬。可我竟然和他们聊起天来,也颇为让这些人意外的。

    再加上在他们眼里,属于东方魔术的针灸,更是对我另眼相看起来。所以这黑人答得很利索。

    “你砍翻了几个人?”

    我看着他的右手,手指上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

    “十七个。”

    黑人老实的回答我。

    我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在他刚打过绷带的后背戳了一下。痛得他疯狂的大叫起来。

    “嘿嘿,菜鸟。”

    我嗤笑他,因为他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那是被人砍出来的。要照我说,一千多人而已,就算我站着不动,他们连根头发都伤不了我的,可这黑人白长那么高大了,居然被人砍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这么一想,我竟是有了一丝心动。

    即使不能占山为王,可要手下有那么一帮手下,好好调教他们一番,有时间就去打打杀杀,快意江湖,那多过瘾。

    “陆空医生,请到第七手术室。”

    大喇叭喊了起来,连续喊了三遍,此刻我正魂游天外,直到一个护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家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你们继续。”

    顿时,几个在场的外科医生面色阴沉,不理睬我。而几个女护士则是笑语盈盈的跟我挥手。至于那一群受过我针灸治疗的汉子们,则是学着电视上那些江湖中人的模样,一拱手,表示慢走之意。

    刚走到第七手术室门口,我就看到满脸疲倦的尼可等在门口。

    “尼可医生,有什么事呢?”

    尼可面露难色的望着我,有些犹豫不绝。

    “里面的病人本来应该由我主刀,可现在第六手术室有个更严重的病人等待抢救,你两个老师又已经在手术室内忙活,所以……”

    尼可如今可是脑外科的王牌医生,一般他主刀的不是显赫人士就是病情特别重的人。而他既然开口让我操刀,自然是相信我的实力,认为除了我和两个老师之外,没其他人能做得了了。

    “可是我……”

    我有些犹豫,若是我亲自操刀,就再也不能隐瞒实力了。

    平时吊儿郎当,最多看看感冒发烧之类的病,偶尔露一手针灸绝技,才能保证我如今安稳的生活,可是这手术一动,就再也没有安稳的生活可过了。

    “里面还有一个医院的主任,是新来的杜格拉斯医生,他给你当助手,你主刀操作,你注意一点听他指挥,就没问题了。”

    这话说得好,别人听起来,尼可是给我机会操作大手术,而且旁边还有主任级的医生在教导着,出错机会很少。

    可我明白,尼可这是为我着想。有个主任级的医生在旁边教导着,这样一来,即使我手术做得太好,别人也只能认为是那医生教导得好。这样,可免去很多麻烦事。

    进了手术室,我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医生,褐色卷发,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沉稳。

    “杜格拉斯医生,你好啊。还请多多指教。”

    “陆空医生,你好!尼可医生让我辅助你,不过这病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能不能让我亲自操刀,机会比较大。”

    这分明就不信任我。

    “杜格拉斯医生,尼可医生可是交代过,由陆医生主刀。手术台的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而且有麻*醉药过敏,这医院除了蒋医生,和陆医生,根本无人可以做这个手术。”

    一个老医生开口,直接拒绝了杜格拉斯的要求。

    杜格拉斯的面色变得阴沉,难看得很,看来并非什么大度之人,日后我还得小心些才是。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千万别这么说,说不好这手术我根本做不来,到最后还得靠杜格拉斯医生你呢。”

    说完这话,我开始看起病人的情形来。

    胸口三处中枪,其中一颗子弹透体而过,而另外两颗子弹还残留在体内。一颗在心脏附近,一颗卡在了肋骨上。大量失血,不过由于抢救及时,血压还算稳定。

    “好了,准备做心脏手术。由于卡在肋骨上的子弹将肋骨打裂,轻微刺入了心脏瓣膜,心脏瓣膜受损,需做心脏修复手术。”

    “啊?”

    旁边听着的医生都楞了一下,之前结果,可是他们用精密仪器探测出来的,可如今我仅仅凭着一眼看去,就知道更详细的结果。

    可我已经不理会他们在想什么了,拿出一排金针,长短不一,足有三十多根,我取了其中四根,手微微一颤,已经分别插在了病人的四处大穴上,让他彻底的昏睡过去,以及封闭了他的痛觉神经。

    “三号刀。”

    一旁的护士将三号手术刀递给了我。我微微眯眼,将病患的每一分皮肤,肌肉,骨骼分布都看得清楚。

    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已经在病人身上开了两个标准大小的切口,可是并没血液流出来,已经被我闭住了穴道,所以连止血钳都省下了。

    “六号钳。”

    我右手拿刀,左手拿钳,竟是丝毫不差的将两颗身体内部的子弹,一夹,就取了出来。看得旁边的医生、护士都瞪大了眼,下巴都快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