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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外的内阁里,作为明朝权利的中心,到处都是片刻忙碌不停的小吏,姜日广苦苦的看着手中的大明书册,看着那书册中间那有些咧开嘴在傻傻发笑的皇帝画像,看着那个小鸟依人的靠在朱由校怀中的美女,看着那美女手中的招牌,不由的一阵头痛,‘砰’的一声把手中的书册重重的砸在桌上。

    印书局中过往的人员顿时都是把眼光向着姜日广投了过来,见到姜日广那一脸郁闷到了极至的苦瓜脸,立刻有把眼光收了回去,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姜日广又是拿起手中的书册,心中一阵狂骂,皇上怎么给自己这么份差事啊,就是这么几天,不知道有多少科臣、言官弹劾自己啊!刚刚孙承宗还给自己透露消息,说宫里收到的有关自己的奏折已经有这么高,然后随手比了个高度,姜日广看了心里是拔凉拔凉的,看那阵势至少也有一百个奏折啊!

    也是难怪,一百本估计已经是少的了,今天早上刚刚出门在路上就被一些老儒给拦住了,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个不忠的奸臣,有辱斯文的败类,反正是被骂得狗血喷头。可是这帮人知道不知道,这个广告是皇上给设计的,自己当初不也是被这个广告吓了一跳,拼命说不能刊登,不过皇上却是强令刊登了上去,现在可好,这么大一顶帽子全部扣到自己头上了,冤枉啊!

    “姜大人,皇上有事宣你进宫!”

    正当在那边发着闷气的姜日广耳边响起了一阵声音,姜日广把心思收回,转头看去,却是经常来宫里宣招大臣的锦衣卫,姜日广也是认识的。

    便立刻回道:“谢谢了,本官马上就过去。”

    那个锦衣卫却是回道:“姜大人跟着在下走吧,杨涟杨大人也在门外等着呢!”

    姜日广一阵奇怪,怎么杨涟也去,不过也是不好问询,便是起身跟着那个锦衣卫出了门去。

    …………

    朱由校悠闲的批改着手中的奏折,要说这个批改奏折也是很无聊的事情,小事照着票拟批批红就可以了,涉及大事的认真看看,能解决的便解决了,不能解决的就招大臣进来商议便是了,这个就是皇上需要干的。

    “皇上,反腐局局正杨涟,印刷局局正姜日广请求觐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宣吧!”朱由校淡淡的回道。

    过了片刻,杨涟和姜日广进了门来。

    朱由校一看姜日广是一脸苦瓜像,便是乐呵呵的笑道:“姜爱卿这回委屈了,朕今日招你进宫,就是给你定心丸的,最近有很多奏折弹劾爱卿,朕估计爱卿肯定是收了不少气,不过没什么,朕支持你,那些人的话就让他们去说吧。”

    姜日广自打接手这个印书局以来就是骂声不断,第一期书册出版了就开始被批评弹劾,不过那时还不是很严重,可是这个第二期一出版可就坏事了,那个骂声是铺天盖地的传来,这两天可是把姜日广郁闷的不行了,都是有了撂担子的念头,不过此时姜日广一听朱由校的安慰话,顿时感觉收到的所有冤枉都是值得,立刻下跪回道:“皇上,微臣做这些是应该的,至于别人怎么看,微臣都是不管,微臣想的便是如何把皇上的差事办好。”

    朱由校微微一笑,说道:“那些人弹劾爱卿,其实不就是死死扣住祖制么,朕最不喜欢这些人的思想,每日是循着祖宗的规矩,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思进取,爱卿这回回去就去准备下期的书册,到时给朕狠狠的骂上一番这些保守思想,骂得越狠越好,不要怕得罪人,一切有朕给你在后面保着。”朱由校知道这些人受了封建教育这么多年,一时也是难以改变,这种老顽固可不是自己争取的对象,要是这种相对当时比较先进的思想能够唤醒一部分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下面的姜日广却是听得目瞪口呆的,本来以为这些苦命日子也就这般过去了,没有想到朱由校又是来了个更加危险的主意,要是真正按着朱由校的去做,自己还不得给人戳着脊梁给骂死。

    于是便回道:“皇上,这个……,这个好像不大好吧!”

    朱由校一眼就看穿姜日广是害怕,心想这个什么都好建设,火枪、火炮、轮船之类的,自己只要认真督促一下,几年功夫便可以造好,可是最最难改变的是人的思想,开着飞机、坦克的封建社会和拿着大刀长矛的封建社会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难道要自己来场思想界的大清洗,焚书坑儒!朱由校不由的想起那些老师带着高帽子,上面大大的写着臭老九的情景,不行,不行。还是另想办法。

    于是严肃的回道:“朕意已决,爱卿你写一篇,去找人写也可以,朕也写一篇,如何!”朱由校心想,你姜日广都上了我的这条船了,还想走回头路,赶紧跟着我高举破除封建思想的大旗才是正道。

    姜日广看着朱由校把话说的死死的,知道反驳也是无用,只好垂头丧气的低声回道:“微臣明白了!”

    朱由校轻轻一点头,老子是皇帝,跟着我才有前途嘛!然后转头向杨涟看去,见到杨涟站在那边是无所事事的,便是说道:“杨爱卿,今日朕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杨涟在旁边站了半天,看着朱由校和姜日广在那边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的,已是郁闷的慌了,一听朱由校和自己说话,便是连忙回道:“微臣必定有问必答!”

    ‘嗯!’朱由校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其实也是没有什么事,朕听闻爱卿自打接手了反腐局以后便不再热心你们东林的事务了,是么?”

    杨涟听完大惊失色,听皇上这个意思,太是明显不过,自从浙党倒台之后,朝中的很多实权的位子都是被东林党的人员把持着,难道皇上觉得东林党的权利太大,威胁到自己的皇权了么!其实杨涟自打接手了这个反腐局之后,与朱由校接触的时间多了许多,对于朱由校的很多性格都是有了了解,底子里来说,朱由校是个控制欲比较强之人,这段时间东林党的风光搞不好已经引起了朱由校的警惕了,心中一阵暗叹,东林党啊,早晚会出问题的!

    于是回道:“皇上,这段时间微臣一直忙于反腐局的事务,没有时间去参加东林书院的聚会了,不过那些聚会也就是一些人聚在一起谈谈学问,做做诗,写写字,画画画,就算不去也是没有什么!”

    朱由校一阵佩服,不愧是号称现今朝廷的第一嘴,不但是弹劾他人凶猛无比,就是替人脱罪也是行家里手!这么几句话就把东林党说成了一个学术团体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便是笑着回道:“朕的意思不是这个,朕这几天好像听闻你们东林书院要在京城开个书院来着,这个朕也想开个书院玩玩,这不刚好找你来问问!”

    杨涟顿时心中一轻,还以为朱由校是要兴师问罪的,还好不是,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便是回道:“回皇上,确实有此事,新建这个书院已经很久之前便是决定了,不过因为很多事情一直耽误,到了最近才是旧事重提而已,最近正在寻找院址!找好院址便是准备开始授课了。”

    朱由校用了一个奸商版的笑容,对着杨涟笑道:“还没有院址么,这样吧,不如朕给你们东林出院址,此外还给你们出钱,建个书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