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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亟求真才以备急用,亟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战守,亟行选练精兵以保全胜,亟造都城万年台(即用来防守城墙的炮台)以为永永无虞之计,亟遣使臣监护朝鲜以联外势。”(找不到什么好的话了,就这些大家凑合凑合,毕竟本人对火器作战不甚了解)

    “停,这是谁上的折子?”朱由校一把叫住正在念奏折的魏朝。原是大太监王安知朱由校乃是文盲,便安排魏朝专门给其念奏章。朱由校本就不识繁体字,加上要竖立着念,更是不习惯,干脆装着不识字,每次到左顺门办公便躺下听魏朝念奏折,活的甚是轻松。现下魏朝念的正是前日朱由校巡视兵帐局、安民厂后那些局正、厂监上的工作汇报折。

    魏朝看了看奏折的名字,回道:“回皇上,是安民厂的厂监刘公公的折子。”

    朱由校一听原来是上次给他当导游,介绍大炮的那个太监,心想不对,上次也不见他有如此见识,要是真有这般见识,那就可惜了,肯定是有枪手在后撑腰。

    又问道:“朕问的是谁写的,不是问谁上的折子。”

    魏朝翻了翻奏折,回道:“回皇上,就是他写的,这折子上只有刘公公的名字。”

    朱由校一阵纳闷,难道这太监还真有才能,难道自己看走眼了,不至于吧,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也不管什么宦官不能干政,大用才对。不过这个有水分,笔试过关还得面试,要是面试也过关,那就大大看走眼了。便说道:“魏朝啊,你饱读诗书,觉得这个折子怎么样?”

    这魏朝乃是内书堂毕业的高才太监,文笔见识虽说比不上那些翰林,却也差不到那去。听这文章也觉不出什么好处,便回道:“回皇上,奴才驽钝,不觉的这文章有何出采之处。”

    朱由校说道:“你已经念了6个折子了吧,有没有发现这个和前面五个有甚区别?”

    魏朝回道:“奴才驽钝。”

    朱由校知道在这些太监面前一定要高深一点,这样这些奴才才不敢恣意妄为,今日定要吓吓他,于是故弄玄机的回道:“朕今日不与你详说,就告诉你两个字,听好了,‘实践’二字。我知你们内廷的太监都喜揣摩圣意,取悦朕。朕今天告诉你这两字就是圣意,你好生研究一番,待到明白了,再来告诉朕。你现在唤人把那刘公公招来,朕要见他,好好考考他,看看他有甚过人之处。”(作者突然想起以前上自然辩证法时交的课程论文,今天拿出来难难这些太监)

    过了片刻,那刘公公便被锦衣卫的官员带来见朱由校。

    刘公公一见朱由校便叩拜道:“奴才叩见皇上,奴才愿意为吾皇排忧解难。”

    朱由校一看这阵势差点还以为真的是他写的,转眼又想写出那般文章的定是见多识广之人,就他一厂监如何能有如此水平。

    便说道:“朕今日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是谁写的奏折,说了朕照样赏你,不说,等朕知道了便治你欺君之罪。”朱由校希望吓他一下,让他说出枪手即可,这般庸人自己懒得与他计较。何况自己时间有限,在他身上浪费可惜。

    果然,经朱由校一吓,这刘公公便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出来了。

    “皇上,奴才没有欺君之意,这奏折是奴才嘱咐下属写的,其他几位公公也都是这般,奴才冤枉啊!”说着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朱由校一看觉得恶心,便说道:“朕昨日就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写不出来朕不怪你们,可是你们这些奴才胆大妄为,还敢欺骗朕,还好朕今日心情不错,就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你退下吧,回去把替你写奏折的下属传到朕这里来。朕有事要问他。”

    过了片刻,魏朝又带了个匠人过来,这回看来还是有些水平,至少看样子应该懂得不少。谁知朱由校一问,开始几个问题这匠人还能勉强回答,待多问了几个,便答不上来了,朱由校一阵失望,还指望能挖个人才出来,没想到一下挖了两个庸才。不由感叹人才难得啊。

    最后朱由校问道:“朕觉你所知不过如此,怎么能写出这种折子来,定是冒领他人功劳,今日说出是盗了谁的功劳便饶你不死。”

    这匠人经这么一吓,便恐慌说道:“皇上,这实在是小人所写,是刘公公让小人写,小人才写的,小人冤枉啊。”

    朱由校说道:“还敢巧言欺骗朕,你跟本就不懂文章要义,如何能写出这般文章来。”

    这时这匠人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是要知道到底是谁提出文章中的那些要义,便说道:“这奏章上的要义不是小人的,是小人从徐大人那听来的,小人觉的有道理,便写进了奏折中,皇上,小人没有欺骗皇上啊。”

    朱由校一听原来是这匠人搞学术腐败,剽窃他人的观点,自己又是一知半解,难怪自己一问他什么都不明白。没想到在古代也能遇上学术腐败,还真是稀奇。不过还是要问出到底是谁才是原著,这个人可是百分之九十是人才,估计还是一个实干家。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这种人,要说这朝中政治权谋高手那是一大堆,真正能干点实事那可是屈指可数,至少自己还是没有见过一个。

    朱由校一听还有人立刻问道:“这个徐大人是谁,你告诉朕,朕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再赏你十两银子。”

    那匠人立刻回道:“回皇上,这徐大人乃是詹事府少詹事(正三品)兼河南道监察御史徐光启大人。小人那些话是前些日子徐大人到安民厂中调运火器时听徐大人说的。”

    朱由校一听这人才终于有着落了,便让这匠人推了下去,也懒得追究他剽窃之罪,毕竟现在还无版权之说,而且法制社会要从自己做起,怎么定他的罪还是问题。

    立刻又找来魏朝打听徐光启,宫中皇帝身边太监一般都是半个秘书,这些官员任免之类的事情个个都记得十分详细,朱由校一问,魏朝立刻告诉朱由校,这徐光启乃是万历三十二年(1604)进土。至于详细的情况还要查阅一下宫中锦衣卫和东厂的记录才行。

    过了片刻,魏朝便手中捧了一堆书进来,明朝特务机构盛行,锦衣卫和东厂都会记录百官的言行和动向。所以皇帝要是对谁有兴趣,可以很清楚的得到第一手资料,这对于一个中央集权国家来说本来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正是由于其权利过于庞大,而且通常都是由太监和太监的亲信掌握,这时锦衣卫和东厂就成为了其进行诬告陷害的工具了。权利并不可怕,但要看掌握在谁手中。不过现在朱由校真是在享受着锦衣卫和东厂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