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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不上话。

    失语了三秒。

    周照立即就知道了,他有些戏谑地笑了笑,说:“是跟沈阔有关的?”

    我点点头。

    周照马上“哼”了一声,我立即抱住他,我才不要话还没说就把他气跑。

    “你去见过他了?”

    他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已是睡意全无了。

    我在他怀里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我抱他抱得更紧。

    他笑了笑,反问:“去见了,没见着?”

    我就地下口,隔着睡衣咬了他一下。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吃醋,握着我的手,轻咬了一下指尖作为还击。

    “没想到日日睡在我枕边的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是说笑的语气。

    我不说话,抬起头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是薛小姐,薛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

    “薛小姐?”周照皱了皱眉,“这又跟薛小姐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去公司找孟娇的时候,正碰上薛小姐来找你。”

    我一字一句地说:“薛小姐问你最近能不能别再抛售沈氏地产的股票了。”

    周照抿唇不语,凝神三秒说:“这沈阔还真是王爷投胎啊。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要为他奔走出力。”

    他又低头看我:“这其中,包不包括你?”

    我一愣,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惊讶之后,才反驳道:“没有。”

    我低下头,不看周照的眼睛,默默地觉得心累。

    跟聪明人谈恋爱真是半点也不得松懈,我刚才偷换概念说是薛小姐为沈阔说情,却被周照瞬间识破。

    周照说:“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对我说,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理解你,也包容你心里还有另一个人。那现在呢?”

    周照捧着我的脸,认真地问我:“现在已经全放下了吗?现在是百分之百的陆星了吗?”

    距离好近,周照的气息全部把我包围,他的表情,也认真的叫我害怕。

    我仰望着他的面容,心里在说“是了,我现在只爱你,我只想好好爱你”,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还差一点。”

    周照的眼神瞬间黯淡了。

    他的伤心和难过就像溶化在水里的墨汁,慢慢晕染了整池的水。

    他的表情变得沉重。

    我的心也变得沉重。

    “对不起。”

    我艰难地说着违心的话:“因为失恋对我来说就像受了重伤,我现在好了,伤口已经慢慢结痂,可如果你要搞垮沈氏集团,就像是重新揭开我的伤疤。”

    “我会痛的!”我对着周照流露哀伤的眼神。

    周照刚才还握着我的手,刹那间松开了,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他反问我:“陆星,那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什么吗?”

    他用力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那颗痣,我总喜欢把吻落在他锁骨下面的朱砂痣上。

    “是这个。你知道吗?是这个。”他更加哀痛地看着我,“你在我这里就像是从身体里凭空长出来的一颗痣。抹不掉了,去不掉了,挖掉了也是一个缺口。”

    我难过极了,艰难地隐忍着,我紧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当周照毫无保留地对我坦诚他的爱时,我却在用另一个男人伤他。

    我知道,他的悲痛即是对我的失望。

    可张爱玲说,胸口的朱砂痣也好,还是夜里的白月光也好,终会变成蚊子血和饭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