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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小王爷梁尘把徽州陆军都督大公子魏文龙打成重伤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吹遍了东林郡大大小小街巷。

    老人严嵩甫刚听到这则消息,就连忙跑去梁尘所住的青霖院。

    严嵩甫刚跑进院门,连行礼都没顾得上,一把扶住梁尘,担忧万分道:“小王爷,您没伤着哪儿吧?”

    梁尘笑了笑,“放心吧严叔,那小子没那么大本事。”

    老人仍忧心忡忡,又确认一遍小王爷的确没有受伤之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严嵩甫闷哼一声,沉声道:“小王爷放心,老朽即刻动身前往步军都督府!”

    梁尘摇了摇头,拉着老人坐下,语重心长道:“严叔如今身上又没个一官半职的,犯不上为了我跟魏泉这等人交恶。

    严嵩甫语气不容置否,“老朽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能让小王爷在徽州受了委屈!”

    梁尘拍了拍老人肩头安慰道:“严叔言重了,再者说了,我也没受什么委屈。”

    严嵩甫吹胡子瞪眼道:“都有人敢在小王爷跟前寻衅了,这还不算委屈?!”

    梁尘忍俊不禁道:“有人寻衅不假,但我把他打成半残也是真的。”

    严嵩甫捶胸顿足道:“那是小王爷本事大,老朽惭愧,惭愧啊!”

    梁尘笑道:“严叔你要这么说,那我在婉儿面前可就真是抬不起头了。”

    严嵩甫叹了口气,“唉,昨日那事儿,说到底还是王爷替婉儿出头才惹上的祸端,这让老朽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梁尘平淡道:“一个魏泉而已,算不上什么祸端,难缠的是他背后的李淮。”

    严嵩甫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小王爷所言不虚,琅琊王李淮势力在徽州盘根错节,绝不是能轻易撼动的大树。”

    “魏泉之所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手握兵权,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跟对了李淮这个主子。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儿子魏文龙也一样,唯琅琊王独子马首是瞻。”

    梁尘冷笑一声,“果真如我所料,这爷俩儿都是狗腿子。”

    严嵩甫犹豫片刻,试探性问道:“小王爷是想借魏家的手,引琅琊王入局?”

    梁尘挑了挑眉毛,啧啧道:“就是不知这条大鱼能否咬钩。”

    ————

    常安城,梁衍进京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当今天子召见,而是被安排在了京城内的一处闲置王侯府邸内。

    按理说,藩王入京,朝中那些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其志的官员应该绞尽脑汁想法前来示好才对。要知道,当今天子为何偏偏下令“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吏不得与王公亲贵私下交涉?”

    这个“三品及以上”里面可藏着大学问了。

    三品官阶以下,你空有满腔热血有个屁用,要没点儿投机取巧的本事,怎么从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功名场冒出头来?

    退一万步来讲,你即便真的才华横溢,有治政之能,也得让有能耐提拔你的人睁眼瞧见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除了不择手段向上攀爬,还有其他选择?

    至于那些达官显贵的“三品及以上”的朝中大员,为何禁止他们与藩王私下往来?其实想也知道,既然已经坐到了这个位子,手握不小权柄,皇帝又岂会容你生出二心?

    近年来,每逢藩王入京,在京的年轻仕子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往上凑。这些人其中,不乏许多稷下学宫士子、以及国子监太学生。

    可到了靖北王梁衍这边儿,却是一人也不曾前来。

    原因其实十分明了,靖北王与其它藩王不同,乃异姓王,不属于李家天子一脉。加上老皇帝重病,已许久没有上朝,目前让太子代领国政。

    但近些年,这名年轻太子对靖北王府的态度却是十分模糊,令人琢磨不透。

    所以这些局外人,为了改朝换代以后自己仕途不受影响,就没有冒风险给靖北王这边儿递上投名状。

    京城内,梁衍难得清闲,便带上这次跟随自己前来的孙铭与纳兰懿出门去往一处城中闹市内的馄饨铺子。

    能与燕云八将之一的“毕月乌”孙铭共同跟随靖北王梁衍入京,可见这位名叫纳兰懿的中年男子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纳兰懿是王府大管家,纳兰弘的胞弟,是梁衍为数不多的贴身护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