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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明白,他在朝堂正礼如此顺畅,几乎无人反对,是碍于帝王权威。

    最重要的,他还没有真正开始行动,对手也没有做好准备。

    他也知,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对手,不光是层出不穷的明枪暗箭,还有那顽固的,强势的,几乎不可战胜的力量。

    看似平稳的朝局,其实早就暗流涌动,只是缺乏一个时机,掀起滔天巨浪。

    朱厚熜心里隐约有些激动,热血再一次奔涌,仿佛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但立刻他就平静了下来,要做好这件事,单凭匹夫之勇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多的棋子,去撬动棋盘的大势。

    “主上,陆炳那里有了新进展,已经抓到了两个分坛主。”

    “哦。”

    黄锦呈上来一封密报,朱厚聪扫视而去。

    他略一沉吟,就对黄锦言道:“走,去一趟诏狱。”

    麦福闻言,立刻就去安排,天子出行不是小事。

    即使是秘密出访,一些措施也是必要的,有些事不得不防。

    朱厚熜离开午门,正要踏出皇宫之际,转身回望了一眼这雄浑的大门。

    整间大门如浴火腾飞的朱雀,威严地矗立在北京的中轴线上,五座屋檐微翘的楼阁,仿佛拱卫朱雀的神鸟。

    凹字的造型代表着阴的含义,配合上极阳朱雀,这一阴一阳之间,造化无穷。

    凝视片刻之后,他淡淡一笑,对着一旁的众人言:“走吧。”

    锦衣卫北镇抚司,石德宝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待在了一个茅草屋里。

    四周冷气弥漫,他刚想运起内力御寒,却发现周深穴道被人封住。

    这才苦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老石,也成了这诏狱的阶下囚”

    “唉,苦也!”

    但忽然他耳间一动,隐约间听到了孙清的声音。

    “你们这群狗,快放大爷出去,啊!”

    烙铁灼烧肉块的呲呲声,石德宝却听得痛快。

    如果孙清在他眼前,二话不说先踹两脚解恨。

    但他此刻也有些担忧,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想必迎接他的,也就是菜市口的臭鸡蛋了。

    但他也不懊恼,一个翻身来到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死就死吧,生前还得舒服些。

    “走,石德宝,有上头有人要见你。”

    “什么?”

    石德宝一听,立刻双脚落地,快步走了过去。

    “来了。”

    他来到大堂里,高居上首的是一个“陌生人”。

    身着一件黑色罩衣,双手戴着银色手套。

    整间大堂无比宽阔,两侧都有拿着木棒的锦衣卫。隔着老远,石德宝都能隐约闻到木棒上,那已经凝固的血腥味。

    而他昨天见过的陆炳,此刻却都是站着的。

    锦衣卫指挥使刘卫,手中拿着一本册子,大声念道:“石德宝,祖籍广东,正德十一年进士……今为都察院佥督御使。”

    他又拿起另一本黑色的册子,念道:“正德六年,石德宝救一老人,拜其为师,其人为白莲教副教主……”

    听到此处,石德宝脸色微变,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