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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皱眉不语,丹楔叹了口气,也不强迫,道:“便随你罢。”

    邀月意外的看向他,竟然不逼她做选择,松了口气,邀月道:“谢谢夫君。”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家事,我本就没资格管。”丹楔道。

    “……”她才刚刚感动一二,他便跟她撇清关系,一盆冷水浇头。

    丹楔又接着道:“只是,姑娘还请以后莫要再叫我夫君,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如今你已寻到至亲,再那么叫,对姑娘的清白也有所玷污。”

    邀月倒是不怕这些,不过终归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直这么唤他,被人议论,也确实有些对不起原主,便道:“不叫你夫君,那得叫什么?”

    “唤我道号,丹楔即可。”

    “既是道号,你应该还有别的名字的吧?你入仙门前,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丹楔目光有一瞬间的无焦距,似是很迷茫,“入仙门之前的记忆,我都想不起。”一般道号都是在无名或者是想要了却前尘因果时,才会取的。

    “原来夫君也失忆了啊!”邀月恍然。

    丹楔不言,虽然几岁之前的事大概并不是很重要,一般人长大后也有可能忘记,但他却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师父只说在山门外捡到的他,更多的便也不知。

    “那我叫夫君的道号,夫君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显得生分,叫我盼兮吧。”他叫云凝都是亲切的唤作阿凝,叫她却只是从姑娘变为了江姑娘,未免显得生疏。虽然她更希望他能唤她月儿,不过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份,太容易露馅了。

    丹楔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只要她不再唤他夫君,旁的事便无妨。

    接下来的几天,邀月都看到云凝来找丹楔,那门口的结界似乎也是对她开放的,她进出都很方便。

    邀月倒是淡然,没觉有什么不妥。甚至偶尔与她面对面时,会笑着打个招呼。

    云凝每次来时,都见江盼兮坐在那棵槐树上,或是睡觉,或是发呆。真想不明白,她一个普通姑娘家怎么就喜欢爬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当然,有时候也会见她拿着毛笔和纸张在画东西,且神情专注,十分认真,看起来有了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不过画的是什么她就看不明白了,猜想大概是什么符阵之内的吧。

    但其实她的猜想大错而特错,邀月并非在画符阵,而是在练习丹青。

    一日,她颇为满意的拿着自己觉得画得最好最像的一副丹青,前往藏书阁找丹楔,本想是给他个惊喜,顺便秀一秀自己的技术。

    结果丹楔盯着那副她所谓的丹青看了片刻后,却是满脸疑惑,“你画的这是什么?”他自认自己的丹青造诣已非比寻凡,却看不出她所画之物。

    邀月皱了皱眉,不满的道:“你再仔细看看。我画得那么唯妙唯俏,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于是,丹楔又仔细看了一遍,仍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后,惭愧道:“抱歉,我还是没能看出来你画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觉得应当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

    邀月见他似乎真的看不出来,失望的揭露真相道:“我画的是你啊!”

    丹楔一怔,再次看向那副画,有些不敢置信,“这……画的是我?”

    “对啊,你看,这是你,那天你正为弟子们授道。”邀月指了指其中一点,“你看你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竹简。”

    丹楔惊讶,他刚刚,还以为她画的这个‘他’是远处的水流……

    邀月又指了指别的地方,“你看,这个是我和卿梧。”

    丹楔又看了过去,怎么看,都没能看出来那是两个人形,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算作两丛花丛。

    邀月又指了指别的东西,一一给他讲解,末了,问道:“丹楔看懂了吗?”

    丹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茫然点头,拿起桌边的毛笔,轻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将卷宗上的文字抄写到竹简上。

    邀月有些怀疑,“真的看懂了?”

    丹楔实在无法睁眼说瞎话,于是叹息的停了笔,道:“这丹青之技,并非一朝一夕便能绘成,你还需得多加勤练。”

    他这意思便是说她技艺不行了,邀月苦恼,“可是我已经学了很久了,这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副了。”

    “你可有找师傅教你?”

    “不曾,我跟你们临山的其他人又不熟,怎好平白无故给人添麻烦?”